虽然势头搞得无比隆重,并且之前也在“赤心”和猎枪俱乐部的组织下展开过不止一次活动;但真到了正式的市民议会,曾经慷慨激昂,踌躇满志的社区代表们一个个都变得谨小慎微,完全没有了此前的意气风发。舱
由此高开低走的第一届“克洛维城市民议会”也变得枯燥乏味,再没有当初势要赌上性命,争取法案通过时的热血场面。
不过枯燥也有枯燥的“优点”,那就是以猎枪俱乐部与“赤心”核心成员为首的代表们,能够有条不紊的按照事先的准备,一个一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法案,再有法案提出者上台阐述相关内容,最后由全场二百三十多个社区的代表们共同投票。
期间如果有代表突然想要提出议案参加表决也可以上台,或者排到后面给自己整理思路,拉票争取时间;至于时间方面更是没有限制,想说多久都行,表决的方式也不一而足,刚开始还是真的投票,很快就发展成了举手,最后干脆取决于看台上有多反应,赞成声音超越三分之一就算通过。
这种充满随机性的表决很快就引起了反噬:有的代表说刚刚没有听清,有的说在准备自己的法案只是随便投的,有的临时反悔……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前面的法案统统推翻,让大家重新表决。
于是原本预计只有四个小时的市民议会,从早晨持续到了傍晚也只进行了不到五分之一,代表们却都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这点也基本在“赤心”执行委员会的委员和安森预料之中:毕竟这只是第一次,无论代表们还是组织这场会议的“赤心”都没有任何经验,出错和意外都是很正常的,倒不如说没意外才是真的有问题。
为此安森还特地特地安排了二十几名“赤心”编内成员担任书记官,和执行委员会的人一起做会议记录,把所有提交的法案,代表们的抗议,原定流程中出现的偏差和各种意外通通记录在案。舱
等到就连埃里希教员也精疲力竭,饥肠辘辘的宣布休会,所有代表们终于如释重负的离场的时候,这仿佛草台班子一样的“市民议会”全部通过的法案加起来也只有三条,还不够一只手的数量。
内容也乏善可陈,属于外城区街头小报看了都直摇头的类型:
第一条当然是确定市民议会的预算来源和使用方式,这方面“赤心”给出了一个比较复杂的方案,但简单来说就是从每个社区的税收里抽一笔钱,多少和各社区人口与财富规模挂钩,只要用来应付开会时的支出,以及代表们的车马费外加补贴。
其次就是关于市民议会的种种流程…深受其害的代表们在总结了经验教训后终于达成共识,会议必须要有套固定的流程,包括提交法案的时间,数量以及内容,公开演讲的时间和字数,每个代表的特别发言时间,每个代表的投票次数尤其是反悔的次数,都必须做出限制。
幸亏会议没有就每个代表的座位也必须划分出来,否则这套流程看上去真的就和枢密院的那套一模一样了。
而最后一条也是大多数代表们完全没想到,事先也根本没有人考虑过的法案——要求总理执政厅批准专款采购足够数量的煤炭和黄油,再以低于成本的价格向外城区限人限额出售。
因为根本没有哪个代表提出类似的法案,安森最后也不得已让某位已经加入“赤心”的代表主动提了出来,响应的声音也寥寥无几,甚至都没有多少投票的兴趣。舱
不过好在至少没有人反对,硬生生拖到最后,变成了仅有的三个成功通过的法案之一。
法案通过之后不等会议正式结束,安森就立刻派小书记官把它交给了等候在外面的几家报社记者,顺便将原文件送往总理执政厅,而且是大张旗鼓的,以市民议会的名义要求对方立刻执行会议的决议。
目的当然也是很单纯的,那就是稍微给执政大人一点小小的“压力”,免得他百忙之中忘记了答应过自己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热闹喧嚣了一整天的“市民议会”,也终于伴随着夜色落下了帷幕。
…………………………
猎枪俱乐部,酒吧。
“……秩序之环在上,这该死的会议可算是结束了!”舱
趴在木质吧台上,已经精疲力尽的埃里希教员痛饮了两大杯冰镇啤酒,仍感觉不够解渴:
“我曾经以为给那帮军事学院新生上理论课就够可怕了,果然人活得越久,就越能遇见前所未有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