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想想如何离开!”赵福金忽然怒气冲冲地说道,“我要回去问问三哥儿,那些曲子是不是他派人去唱的!”
赵福金本来就聪慧过人,只不过平时不喜过问闲杂之事,喜欢玩闹,做事从来不去多想,任性而为。可是刚才那些金人冲杀进来,还有周南一番分析,再加上赵福金在都亭驿里看到的周南他们绑起来的那四个人,自然对周南的猜测信了七分。想到自己名声竟然是被自己的三哥让人诋毁的,赵福金自然怒气万分,要找赵楷质问。
“大小姐,省省吧!”周南见赵福金一时冲动,竟然要去质问郓王赵楷,劝说道“无凭无据,你三哥儿如何会承认?!就连你父皇,只怕也拿你三哥儿没有办法。”
赵福金顿时不做声了,只是脸上仍旧一团怒气。这时院子大门口墙角处露出一个人的半边脸,大声向院子里喊道“这四周街巷,都已被我们堵住了。休要想你手下救你!快快出来,我家大人还可饶你不死!”
“你说什么?”周南在窗户里大声叫道“听不甚清!”
墙角处的那个人以为隔着墙,周南听不清楚,只得从墙角处站出来,又大声道“这四周街巷……”
还没有喊完,周南早已瞄准,一箭射去,正中那个金人眉心,那个金人身体后仰,再也没有了动静。
赵福金在一旁看得“格格”直笑,说道“怪不得人家气得要跑这么远也要杀你,定是你每每如此害人。”
周南正要说话,大门口处另一个声音叫道“姓周的,一刻钟内,你若不出来,我便一把火烧了这宅子,拍手走人!”也不等周南答话,便再也没有了声息。想必是外面的金人不想再交缠下去,想用火攻之计,逼迫周南出去。
周南紧皱眉头,对赵福金说道“金人方才说的,或是真的。不如你依旧原路回去,回去后,想法子叫人告诉我手下人,让他们赶来张家园子。”
赵福金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道“你真的不用我做人质了?”“不用了!你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倒不如回去的好。”
赵福金知道周南说的是实话,现在外面金人只是围定这处宅子,也不攻进来,自然是忌惮周南箭术,只要周南躲在暗处,外面的金人若是没有盾牌、铠甲护体,自然不敢贸然冲进来送死。金人只是寻仇,若是周南不肯出去,十有这些金人不会客气,定会一把火丢进来,烧了这宅院。若是多投进来火把和助燃之物,只怕附近的望火铺上面的人看到,赶过来时这里也是一片灰烬了。
赵福金点点头,对周南说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径直进了内室,密道入口方才并未合上,赵福金自然可以进去。
周南则将那支炸箭插到自己的箭壶内,挎着从金人那里拿来的弓和箭,手里握着一杆铁矛,来到院子里,上了临街的那座两层的木楼。
在周南想来,既然金人把四面街道都堵上,好阻拦自己的侍卫过来。那围在宅院外面的金人必然不会多,除了逃走的那四个人,到目前为止,自己还没有见到过其他的人。上了二楼,一来可以看看外面的情形,二来也可以居高临下,用弓箭扼守住大门,阻止金人闯进来,再有就是金人若真的纵火,那自己也好选一个容易逃走的方向硬闯。
周南登上二楼,二楼上面空荡荡的,更像是许久未曾住人的样子,几件桌椅上面都是落的尘土。临街一面有两扇关闭的木窗。周南也不敢打开,只是将窗纸湿透捅破,先向楼外面看。
楼外面便是热闹的马行街,几个梳着鼠尾小辫的金人正在大门口旁,那个被自己炸伤的年轻金人则是盘膝坐在地上,胸前的衣服破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铠甲,那铠甲也已经破了,里面的衣物上沾满了血。旁边还站着五个仆从模样的金人男子,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见这几个金人确实人数不多,而且一时还没有要冲进来的意思,周南便向远处的街口、巷子里看去。果然,每处巷子口,都有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站在那里,一望便知绝非来往客商、伙计,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的物事,外面用绸缎裹着。
虽然马行街南北不远处周南看不到,但是也能想象,一定是金人乌鲁带着他那些使团里的人,不直接参加围杀自己,而是充作上街闲逛的样子,一旦有人来增援自己,乌鲁的这些人就会使出无故闹事、纠缠等手段,不让增援的人接近这里。想必乌鲁也是不敢在汴京城里以金使的身份贸然闹事,只能派楼外面这几个偷偷来的男子刺杀自己。
这样就好办多了。周南离开这个窗户,接着二楼走廊,来到北面正房的二楼上面。从这里,正对着从大门口进来的方向,若是有人闯入,自己从上面可以轻松射杀。
周南将箭壶里的箭都拿了出来,在窗户前排开,就听到下面一个女子从楼下房中出来,一边左右看,一边向大门口走去。周南一眼认出这女子正是刚才说要从密道回宫的赵福金。
“茂德,回来!”周南忍不住从窗户里探出身子,出声叫道。
此时的赵福金已经走到了院子的中间,听到楼上周南的声音,回头一看,见周南在楼上,便返身回来,找寻楼梯上楼。
大概是周南的声音引起了外面金人的注意,两个金人一起跑了进来,见到院子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华贵,知道不是平常人,又是从这院子里出来,定然与要刺杀的辽人有关。两个金人同时向赵福金冲了过去,意欲将赵福金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