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三日月说。
五虎退震惊地瞪大眼:“三日月殿……你早就知道?!”
“主殿是个很好的审神者……”
却被五虎退急急打断:“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本丸的大家?为什么任凭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小人鸠占鹊巢,占据应子殿下的身份?!”
“五虎退,你太过激了,主殿不是什么小人,主殿……”
“呵!三日月宗近!”五虎退按住刀柄,后退着冷笑,“你居然说那个人不是小人?你被他迷惑了吗,三日月宗近,神性最高的付丧神?”
“如果他不是小人,他为什么不以真实面目示人?如果他不是别有阴谋,他为什么要冒用应子殿下的身份?如果他当真问心无愧,应子殿下的挚友逢雀的墓碑还立在那个山谷里,你就问问他敢不敢到逢雀的墓前下跪忏悔、自杀谢罪!?”
“住口,五虎退!”三日月宗近怒斥!
“你才住口,三日月宗近!!”五虎退怒意难遏,“你难道忘了应子殿下了吗?你难道被这个假冒的小人收买了吗?三日月宗近,你这个背叛者!你任由应子殿下的身份被人亵渎,你任由本丸的大家被这个小人蒙蔽,你背叛了应子殿下,也背叛了本丸的大家!”
“五虎退!”三日月宗近凝声,“你对应子殿下的执念太深了!”
三日月宗近终于明白,主殿当初为什么叮嘱他,不要把他不是应子的事情泄露给五虎退。
——“那孩子对应子的执念深到了几乎癫狂的地步,除了应子,他不可能接受任何审神者的援手。”
三日月看着五虎退:“不要忘了,正是你口中的小人,把我们从清川见严的统治下拯救出来;也是你口中的小人,两年来持之以恒地抚本丸众刀剑的心伤,唤醒大家对生活的希望;更是你口中的小人,在这两年中对你处处关照、时时呵护,让你得以有精力站在这里指责他!”
“不要被前几任审神者影响,成为你从前最憎恶的人,五虎退。”
三日月宗近缓下声来:“不要是非不分、不要恩将仇报、不要不知珍惜,否则你将来必然会后悔……我早已品味过这种失去的后悔,那样的滋味,我永远不希望你体验。五虎退,两年来给予你、给予本丸众刀剑救赎的,就是我们现在的审神者。哪怕他用的是应子殿下的身份,哪怕他真的别有所图,他也切切实实给予你救赎、给予你希望。”
“何况,他能图谋我们什么呢?这世界上哪怕被认作别人,哪怕无法被看到真实的自我,哪怕根本得不到报偿……也愿意两年来劳心劳力、扶持我等走出泥潭的人,也只有像主殿这样的……傻瓜了。”
“我倒还真希望,我们有什么能让他图谋,”末了,三日月轻轻道,“至少这样,我们还有可以拥有一点挽留他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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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鹤丸国永从门外走进,“我也早已知道主殿不是应子殿下,可那又怎么样?我所效忠的,是数百个夜晚以来不惜耗费巨大灵力为我压制暗堕的人,是两年来带领我等为地球击退天人的审武殿下,是如今我体内支撑着我行进的灵力的主人……应子殿下已经死了,五虎退,是时候往前看了。”
五虎退面无表情:“宗三殿,你也早已知道审神者不是应子殿下?”
“我不知道,”宗三左文字道,“我只知道我是主殿的刀剑,他是应子又如何?他不是应子又如何?我的身体由他支配,我的思想由他掌控,我只听从他的话语,我只要服从他的命令……就算他真的别有所图,我也只要为他斩杀一切来犯之敌便好。”
“……”五虎退环视三刃,寒气从齿缝迸发,“好、很好……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执念太重,可我有所执念难道不对吗?你们都理直气壮、毫无愧疚……哈!难道我就是个笑话吗?难道应子殿下就是个笑话吗?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个笑话吗?!明明是那个小人冒用应子殿下的身份,他冒犯了应子殿下、他害死了应子殿下最好的朋友、他一直以来都在蒙蔽本丸的大家,明明是他的错……”
五虎退双目通红,歇斯底里,泪流满面:“你们、你们把应子殿下放在哪里?你们把应子殿下放在哪里啊——!!!”
鹤丸国永上前一步,被三日月宗近按住:“依赖越深也就失望越大……五虎退,不管你信不信,两年来,你一直是主殿最挂心、付出精力最多的一个。我们一直看得很明白,你心里对主殿的期待和信任不下于我们三刃,你只是一时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