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太宰治冷冷道,“你又在骗我了。”
845
……路德维希。
太宰治在心中默念。
室内极具压迫的气场早已悄然散去,曾在男人眸中艳丽起舞的滔天怒火,也无声消弭,仿佛从未存在。
男人的语言如此柔和,仿佛世上没有什么能让他真正失态,可太宰治却忘不了半刻之前,那让他惊骇不已的可怖怒意。
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十数日非人极刑下,依旧从容如山、不改言语的男人,却为了他刚刚播放的一段监控日常,一段路德维希的小视频,爆发出那等穷尽的怒意。
说什么“凭什么为他受你的要挟”……男人的脸可以伪装,身份可以伪装,但他对路德维希的在意,却决然货真价实、无从作假!
乃至为了一句关于路德维希的要挟,就让这个十数日来面不改色的男人,一朝翻供。
是翻供吗?
不,不是。
是——
“屈打成招。”
太宰治吐出这四个字,脑中有什么渐渐明晰,他看着这方才柔和发问的男人,又一次,忍不住后退一步。
小腿颤抖,骨骼发软。
仿佛前方被乖乖吊在铁丝绳上的男人,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屈打成招得到的供词……简直就是犯人被行刑者逼着,说下合适行刑者心意的谎言。”
——毫无可信度。
“可是、可是。”
太宰治竭力地喘息、竭力地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可是……谁准你为他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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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是织田作的经纪人,身为离织田作最近的人,太宰治甚至比织田作自己,要更了解路德维希在织田作在心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明知织田作对路德维希的看重,太宰治又怎么可能拿路德维希的安危,去作为威胁他人的筹码?……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又与主世界以孩子们的死为砝码将织田作之助逼入战局的森鸥外,有什么不同?
已经被自己这个世界武装侦探社的作之助当做敌人拿枪指过一次,太宰治绝不敢再一次,成为一个让自己的那个织田作……厌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