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宰治忽然希望晖王可以变笨一点,不至于遥遥看到传讯卫的人影就敏锐地判断出峰王的死讯,哪怕他晚上几分钟还是会从传讯卫的口中知道……那也能让他晚几分钟再难过。
想到这里,太宰治恶狠狠地盯住山腰上移动的墨点:明知道你们晖王落叶知秋,就不能等到明天节日庆典结束了再来传讯吗?!连个热闹的庆典都不知道让晖王安生过完,说什么全心全意为晖王服务,都是骗人的!!
山腰上快速移动的墨点忽然打个寒颤,上山速度被迫慢了下来。
太宰治不知道,如果知道他的想法,勤勤恳恳的近王传讯卫乃至王都上下都会这样回答他:我们虽然花样百出取悦晖王陛下,但陛下的意志永远是第一位的。正因为希望晖王顺心如意,所以才不会打着“为晖王好”的旗帜,把对晖王的期盼凌驾于他的意志之上。
——敢那样做的人,都早已被晖王厌弃了。
36
心湖。
脸扣面具的晖王黑衣白纹,身形在岸边凝实。
他向湖中望一眼,长长的鱼竿横跨半个湖面,钓钩浸入,水面平滑如镜。
顺着湖岸前行,看到一把空荡荡的竹椅,一个空鱼篓。
竹椅上搁着把普通的小刀,鱼竿被固定在竹椅旁。
竹椅旁站着一个人,身姿颀长,风采熠熠,脚边堆着一地木屑。
一动不动。
晖王走近了,看到一个光滑的、没有五官的头颅。
晖王弯腰,拿起竹椅上的小刀,扶住那头颅。
木屑簌簌而落。
雕出眉宇,雕出口鼻,雕出眼睛。
那眼睛一眨,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他弯腰,拱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老师。”
正是峰王。
“嗯。”晖王颔首,掸了掸身上的木屑。
“晖麒刚才把我雕到一半,觉得还差了我的小百合,”峰王弯唇,“干脆进城买木头去了,要雕个小百合给我。”
晖王点头:“唔。”
“先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