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茗颔首应声出去。
傅骊骆小心翼翼地扶着受伤的木七进屋,她白瓷小颜上亦渐渐镀上一层阴霾,怪不得她今儿一个下午都心神不宁的,想不到果真是木七出事了。
猛咳了几声,木七方支身斜靠在云榻上喘息着顺气。
“谁人把你伤成了这样?”傅骊骆蛾眉微蹙,打身去红木圆案旁斟了盏清茶递给木七,潋滟眸子不觉沉了一沉,“可是那竹娘?她有这样的本事?”
傅骊骆很是狐疑,她派木七去打探的那个婆子竹娘,在她印象中可是个没有半点功夫的妇人,难不成从她旧邸出来之后,她就成了个功夫好手了?
不过这想来亦是不可能的事。
说起来,那婆子竹娘给傅骊骆印象最深的便是她酿的那一手好酒,记得幼时在旧邸时父亲就常常对她酿酒的技艺赞不绝口,更甚至那年她与宇文景逸成婚时的喜酒,便是出自那位竹娘之手,可见她是个酿酒的行家。只是后来自己府上被株连治罪,那婆子竟能从死神手中给逃了出去,说她没有后台帮手,谁会相信!
想必自己那位好姑母傅小小便是那竹娘的后盾吧!
不然,直至今日,那竹娘也还在为她女儿祝少司忙前忙后的马首是瞻。
“倒不是那婆子,奴婢这伤是那帮打手所为。”吃了半盏茶水,木七方觉得气顺了不少,敛了敛眉,她又扬唇道“那些个打手都装扮成酒肆里的小二模样,奴婢起先便装作专心吃酒的样子,在那角落处安然坐着,正想细细探听那婆子与另一男子的谈话,不想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十几位打手把奴婢围城一团,上来便开打了。”
木七说着不免有些愧疚,都怪她太轻敌了,原以为那只是几个银样蜡枪头,没成想个个都是练家子的打手,要不是跟着小姐习了好几个月的《七星剑谱》,估计这会子早就没命回来了。
“这些天你好生养伤,等过几日我亲自去会会那竹娘。”
傅骊骆凝眉暗想,那酒肆今儿被木七捅了一道,想必近日防的更紧些,如若明日贸然又探上门去,实属不妥,等过个几日,等此波事情平息了,自己再亲自去探上一探。
上次从祝少卿口中得知,那竹娘除了会酿酒,听闻对医术也颇为精通,特别是妇科内病之类的颇有心得,这点傅骊骆却从未听说过,估摸她那时在旧邸时年岁尚小,娘亲和府上的嬷嬷丫鬟们也不会对自己提起此等事情,神色微动,傅骊骆不禁又有些狐疑,倘或这位竹娘对妇科颇为精通,她又是傅小小身边的人,那为何祝少司还会诞下死胎?
按情理推断,那位竹娘既为傅小小母女马首是瞻,她必定亦会拼尽全力去为祝少司力挽狂澜才是。
傅骊骆想着不禁入了神,双手撑腮间,目光怔怔的盯着黄烛台上如豆的灯光闪闪烁烁。
“小姐,那酒肆太过于凶险,奴婢不放心您独自一人前去。”听到傅骊骆说要独自一人前往那南三暗巷,木七抚着胸口便坐了起来,不想拉扯到了肩膀处的伤口,顿时她便疼的呲牙咧嘴起来,额角处有丝丝冷汗蜿蜒而出。
傅骊骆晃了晃神,遂疾步过来扶木七躺下,又捧了放在斗柜上的锦盒过来,抬手从里面拿出一方白纱布和小剪子,“都怪我说事都说忘了,丝毫想不起来要给你上药。”傅骊骆说罢又喊沈嬷嬷打了盆热水来,净了净手,方亲自给木七上了药包扎好。
“小姐,小姐”
蔓萝和茹茗急匆匆的从外头奔了进来,两人皆神色慌张,面色惨白如纸,好似见鬼了一样。
傅骊骆探头看向两人的身后,不觉蹙眉道“胡太医没请来么?怎的这般慌慌张张,难不成后头有鬼追你们?”
“胡太医去宫里当差还未归”茹茗摸了把汗涔涔的额头,方喘息着回着话。
蔓萝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碗猛灌了几口,忽拉着傅骊骆的手腕,吊着嗓子道“小姐,刚来的路上,我们撞见有人在杀人?”
抖了抖胳膊,蔓萝只觉得后背生凉,回想起刚不久在九子街发生的那一幕,她便不寒而栗,那么长的刀就那么朝那个妇人砍了过去,她差点吓的惊出了声,幸而茹茗一巴掌捂住了她的嘴,不然,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