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胡宗宪的能力是得到历史的印证的,换成其他人……钱渊不希望冒这种风险。
不过,关于胡宗宪这一点,不需要作假说谎。
无意识的撸着小黑猫,钱渊在心里反复盘点,但无奈的发现,自己能做的真的不多。
叹了口气,钱渊的视线落在台阶下的护卫身上。
“老王,你留下。”钱渊沉声道“家小都托付与你,守住食园。”
王义默默拱手点头。
“刘洪带了多少人走?”
“刘洪带走十人,食园那边还有五人,南京还剩四十三人。”杨文上前一步,“全数跟着少爷上京。”
“带三十人走,剩下的交给老王。”钱渊走下台阶,重重拍了拍王义的肩膀,“刘洪那边盯着点。”
“少爷放心。”
“你做事,我放心。”钱渊从护卫中缓缓穿过,逐一拍着每个护卫的肩膀,最后拱手道“此次上京不知是福是祸……”
“且住。”张三扬声道“少爷给衣给食,月钱、赏银、抚恤皆丰,从无喝骂虐待之举,每逢战事从不退缩,护送少爷上京,这是应尽之责。”
外院的田德惠听见里面如雷鸣般的应声,不禁摇摇头,笑着对手下说“人家乡试出来都像是大病一场,这钱家子倒是精神奕奕。”
钱渊这是特例中的特例,不过大部分人虽然疲惫也不至于像是大病一场,但远在数百里之外的杭州,的确有人大病一场甚至奄奄一息。
距离浙江巡抚衙门不远的一处宅院中,七八个士子正在院子里沉默的来回踱步,时不时传出几声叹息。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悄然从屋子里走出,小心的掩上门,胡宗宪的老乡兼幕僚王寅一把将其拉到角落处,低声问了几句,众人都涌了上来。
老者摇摇头,“郁气结节于胸,几个月内奔波频繁,劳心劳神,又遭大悲大喜,心力耗尽,如果提前十日还好说,但如今……”
“文长……”一中年士子跺着脚低低自语,眼角闪烁着泪花,这是绍兴山阴的诸大绶,少有才名,和徐渭、沈炼等人同列越中十子,历史上明年的状元公。
旁边的一个年轻士子叹息着垂头,他是余姚陈有年,历史上曾经担任过吏部尚书。
周围都是绍兴一带的士子,大都是刚刚考完浙江乡试,听闻徐渭病重才赶来的。
其实第一场考完徐渭就有点撑不住了,第三场考完是被人抬出来的,这几个月来奔波几千里,又耗尽心神,本就身体不太好,这场乡试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的没救了?”
大夫捋着长须想了会儿,才说“一口淤血喷出来倒是还有救……”
“激将法?”王寅试探着看看周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