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蒂。”
“阿丽森?”
“是我。”
双子在梦中互相倾诉,当她们醒来,梦里的姐妹互相远离,消失不见了,入眼又是空荡荡的房间。
走廊里的钟声连响了六下,隔壁传来熟悉的敲击声,是姐姐梅塞里,黛蒂慌慌张张地跑下床,回扣几声。
沉默一下,梅塞里痛哭起来,狠狠击打着厚重的石墙,黛蒂愣着,她感觉对面是一只暴怒的狒狒。
“我几乎以为我要失去你了,我的妹妹。”梅塞里抽噎着。
大门被敲响,梅塞里急忙挪动到角落里,在椅子上坐下,侧着头不去看门口的方向。一名着重甲的军士进来送餐,然后把昨日的便溺桶拎走,出门,取了一个新的放回原处。
这个空当,是四姐妹唯一能看到走廊的时候,对面也是门,走廊应该很宽阔,从梅塞里的角度能看到那个锲而不舍的,忠实的座钟,绿色的外壳,透亮的玻璃镜面,指针是金色的,底盘是瓷白色,时刻符号是油润的乌黑色。
然后,她看到那个穿金边白袍的小个子穿过走廊,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教士。
“嘿!”不知心底哪里泛出来的勇气,梅塞里大叫一声,那个矮个子从走神中惊醒,愕然地转过,四目相对,梅塞里看到那冷漠阴沉的神色从矮个子眼孔里投射出来,像一条银亮的绸带,击打在她的脸颊,让她慌忙扭过头去。
这股目光在梅塞里神色逡巡了一会儿,所及之处,梅塞里表皮泛起疙瘩,刮刀一样锋利的眼神,慢慢变得温暖,柔软,乃至灼热起来。
鹿正康对诺顿笑了笑,“这个女人和双子是一母同胞,初代的控偶师应该就是她了,给她一点消遣的读物吧,不要让精神空耗在无用的恐惧里。”
这话的声音很低,但给了梅塞里很大的勇气,她站起来,往屋外闯,那个为她收拾污秽的军士抬手拦住她,“站住,卑贱的无信者,莫要冲撞冕下的御步。”
鹿正康闻言都笑了,御步,哪有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御驾吗?可惜,他现在没有车架,11路不算。也就顶多赢得一个御步的称呼了,这名军士倒是很实事求是。
“我的妹妹,昨天不在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鹿正康的目光再次变冷,只是一瞬间,又变得戏谑,“你的妹妹,那可是珍宝啊,她们的身体对我来说有无与伦比的意义,她们身上孕育了伟大的奥秘,你应该感到荣幸,因为你也会加入到这荣耀的进程里,这个成果将会改变整个优婆拉兹,进而改变雅克提克,乃至整个星球!”
鹿正康对实验的保密意识非常周到,然而听到这段话的梅塞里已经几近崩溃,“恶魔!邪魔!”
她的话让军士勃然大怒,一拳殴在亨顿长公主的腰腹上,她眼前一黑,浑身的气力就像水袋一样,被重拳吸到腰腹上,她瘫倒在地,血液回流,冲刷耳膜发出嗡嗡嗡的蜂鸣。
鹿正康摆摆手,“别让她受伤了,诺顿,去给她治疗一下。”
“是的冕下。”诺顿从腰间抽出一块圣洁布匹,展开来,铺到梅塞里身上,把一块微型灵魂石放在圣洁布匹上,治愈阵图发动,在温暖的金光里,梅塞里回复了精神。
鹿正康来到双子一号的房间,温柔地与她交谈。
“你只要在心里默念,就能和你的妹妹交谈,来,试试看。”
黛蒂被鹿正康富有亲和力的笑容安抚,顺从地开始尝试,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啊,成功了,谢谢您,好心的先生,我能和妹妹说话了,就像她住在我的心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