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但我知道强尼可以看出来,假如他还有点眼色的话,身为我注定的凶手,他可以乖乖滚回芯片里,让我好好消化现在这股作呕感和头疼退潮后的多巴胺奖赏。
但他偏偏还坐在那里。
我承认,他这种恶劣的行为叫我有一点点悲愤的委屈,强尼·银手是个贱人无疑,他既要杀了我,还要在这段漫长的执行过程里看我的痛苦。
对他这样一个满心都是憎恨的人来说,这种可怕的刑罚,一定能让他饥渴难耐。
所以我为什么要承担这样的命运呢?
到底是什么给了我这样的命运呢?
或许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还能像所有的嬉皮士们那样喊一句:干死资本主义!
但现在,我恐怕是不成啦。
世界是一个虚假的程序,我可以想象的,这个程序的创作者在为生活其中的数字意识体们创造背景,就像上帝做的那样,不过上帝没有事先规定好年月日和社会背景,而在程序里,只需要稍稍动手——从茫茫多的社会背景设定里扯出一个来,各种主义,各种思潮,各种制度,然后嘭,一个设定好的世界就这样出现了。
假如你问我,叫我来选,想要活在什么样的体制下。
那可真是个问题了。
“tobeornottobethisisaestion”——强尼·银手如是说。
“去你妈的,你想说什么?”
“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活下来。”
“你最好是,否则我也会想尽办法把你赶出去的。”
“听我说,我有个计划,肯定能把我们都救出来。”
“我不想听。”
“想不想听不重要,难不成我说话,你还能捂上耳朵吗?”
给你看看我中指的美甲不介意吧。
强尼抽了口闷烟,“如果我没猜错,咱们这是被困在荒坂的神舆里了。”
“先说好,那是什么东西。”
“你也知道relic是什么东西了,这玩意能把人的意识上传到网络科技,神舆就是那么一个塞满意识体的地方。”
这说法听着有些靠谱,“你的意思是,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荒坂在神舆里运行的模拟程序,对吗?”
“没错,正是这个道理,虽说我们可能没法逃出这个程序,但完全可以去找找这个神舆,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