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去把她另一只手也牵住,“青宁儿,你是在生我的气,觉得我把你打败了,是不是?”
青宁子本是微醺在他身上淡淡清冽的酒香中,现在一下子就有些生气,这个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是,我是生气,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哄哄我?”
鹿正康心里暗自察觉是又说错了话,他毫不担心的,只温声道,“我永远输给你。”
“你哪里会输给我?”青宁子摇摇头,抽出一只手来,抚摸他的侧颊。
“我永远输给你,是我离不开你,而不是你离不开我。你就是我最大的软肋啦。”
青宁子把抚摸他脸颊的手抽回来,抬着袖子挡住她的脸颊,这一次,是把整张脸都躲进袖子后了,可她遮住弯弯的嘴唇,遮住弯弯的眉眼,没有遮住,发着抖的肩膀,瘦不见骨的美人,笑起来倒好似月桂树在忽来的大风里抖擞枝桠,她的笑声嘻嘻的,就像是雀雁啁啾了两声,像是远山白鹭的低吟。
鹿正康去把她遮脸的袖子扯了扯,袖管顺着她的前臂褪下去,把藏得好好的洁白仿佛洗干净的褪壳的春笋一样的手臂,还有抿得紧紧的两片粉桃似的唇荚,她的眉眼就躲在臂弯里,略张望了出来,就像是两颗夜星,在这永夜里闪烁的,机灵极了。青宁子嗔怪他如此粗鲁,似乎要发怒,可又忍不住笑,欣喜极了,她露出齐整的洁白的牙,就像是一颗颗排整齐了的白玉米,平白有些天真傻气的样子,她眯缝起来的眼睛有止不住的明光,就在她深深睫毛上跳动,如露珠在草茎上滚动一样。
鹿正康低语,“我说了我永远输给你,你这下是很开心啦。”他主动松开握着的另一只手。
她惊诧了一下,似乎双手有无形的绳结套着,她抬起手去追鹿正康离开的手,马上又矜持地缩了回来。
鹿正康不等她用嗔怪的眼神瞪他,只是,大大得张开怀抱,就像是披着外婆家被罩的耶稣基督。
那青宁子一定是弥赛亚,她不知道什么是弥赛亚,鹿正康也不怎么懂,但他愿意把很美好的意象安排在青宁子身上,就像是她忍不住要扑进他怀里,就是一众简单的默契,默契到成了不说出口的规矩。
香风熏人,鹿正康嗅着她的味道,就仿佛漫步在夜晚……两旁是靡靡的香樟树,清雅的空气不知从何而来,就这样充塞了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