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边厢众修议定,要稽查天下寺庙道观,却不忙宣之于众,毕竟此事牵连深远,贸然行事恐生变数。于是待他们发下誓言,若无神剑诏令,绝不将今日商议之事泄露。
唐雪见发了一道符诏锦书回禀神剑本宗,静候回音。
景天原想再去听会,却被那昆仑来的练气士叫住,“景师侄请留步。”
“弟子景天有礼了。不知玉衡师叔有何见教?”
“贫道略懂望气之术,见师侄气机矫跃,宛然生动。冒昧相询,师侄可是领悟了以神御剑之道?”
“当不得师叔这样夸奖,弟子近来偶有所悟,的确是修成剑意了。”
“真是少年英雄,枉我空耗甲子之功,至今仍只得气剑之道。”
“弟子惶恐。慕容祖师有云,以气御剑,其意甚高,唯一以贯之,下则洞金裂石,上则绝云排空。剑道三境,本无高下之分,师叔又何必自谦。”
昆仑修士洒然一笑,“你倒是会说讨巧话。”他请景天陪他在城中游览一番,景天便以东道主自诩,果真是携着这位好说话的师叔在渝州玩耍了一通,品尝当地小吃,看看人间风物,还得了一句“俗中自有真味”的评价。
当日晚些时候,他又去学塾接三个小儿辈放课,李家的三个小娃今天出了风头,也惹了祸,就因为吹嘘景叔的剑法神奇,惹得别的小孩儿无心学习,把书塾先生气得够呛。景天二人已是世上罕有的大修士,来到书塾想要接学生,也只能先乖乖听老先生教训。
教书老头唠唠叨叨半晌,这才把李家三兄弟放了,三个皮猴子装出如蒙大赦的模样,一出门又吵着要景天表演他的“念诗剑法”了。
昆仑来的隐修士闻言挑眉,不由问道,“师侄,你传习的莫非是《诗剑大经》?”
“弟子惭愧,让神功蒙尘了。”
“真个羡煞旁人咯!”昆仑来的师叔感慨着摇头,“此经乃云宗亲创,历来不过三四人得传,你且说,是否领悟的太阳剑意?”
“不不不,师叔您太高看弟子啦!”景天一听这话急得满头大汗,他也是有些自怨自艾,总觉得配不上太阳剑意,私心里又颇向往渴盼,若能领悟太阳剑意,天下之大当有他一席之地,绝非如今这般行事唯唯。
于是待回了客栈,玉衡子便让景天小露一手。
景大剑仙在庭院里踱步,闭目酝酿的模样真有些唬人,看得昆仑真修面色紧张。
等他一开口,马上拉了跨。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曲项向天歌。”
景天往地上一指,庭中化出一片池塘,塘中大鹅自在划水,看它羽毛洁白,体态肥胖,倒是可爱。
这番表演有些滑稽,也是景天一时间酝酿不出什么更妙的词句,锦绣剑意便是这样,心气不足,剑气便荒腔走板。昆仑来的师叔沉默了一会儿,他倒是没有笑,一副世外高人不动声色的模样,景天自己不好意思了,三个小孩儿只觉得有趣,用棍子去赶那只大鹅,反倒被撵得鸡飞狗跳,待景天呵斥两句,他把剑意散去,追着小孩屁股啄的白鹅消散无形,李家三兄弟也就垂头丧气得在一旁侍立。
“景师侄……”
“咳,师叔想吃点什么?这逍遥客栈掌勺大厨的手艺可是渝州一绝!”
“师侄啊,你的剑意,很不错。”玉衡子审慎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