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道:“岑管家跟陶大总管都细细的问过了,说是随行的护卫婢女乃至于车夫都被灭了口,只有新安郡主贴身带着的那个婢女,因为刺透她脖子的那一剑偏了寸许,留了一口气在,一直到傍晚时分人才醒过来,是经她指证,北燕方面才认定了新安郡主之死是雷鸣所为。”
武昙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再听她说起这些细节时已经可以从容的应对,闻言,就兴味很浓的嗤笑了一声出来:“那这事儿有意思了,她出门随行的人员应该不少,那么巧就留下了一个活口不说,还偏偏是燕廷婷贴身的婢女有这个运气逃过一劫?”
陶任之带着萧昀的口谕直闯晟王府拿人,这还是史无前例的头一遭。
青瓷其实也很有点紧张和不安的,这半天一直都心绪混乱,没怎么细想这事儿。
此时武昙提点,她就立刻有所顿悟,微微倒抽一口气:“因为王妃和新安郡主之间起了冲突,这个婢女是唯一的见证人?”
既然是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雷鸣甚至是晟王府的头上,就总要给出一个完整的动机和理由。
无疑——
午后在那茶楼里武昙和燕廷婷之间的冲突就是现成的动机摆在那。
“是啊……”武昙悠悠的叹了口气,没再多言。
青瓷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整理打点好,待到主仆一行去到前院时,雷鸣已经先一步被宫里的来人带走了。
但是宫里来人这一闹,非同小可,整个前院都被惊动了,所有的下人和侍卫都起身出来观望情况,院子里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
武昙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刚出门去送陶任之一行的岑管家。
岑管家虽然面色看上去还算镇定,和神情之间却也带着凝重,疾行之余几乎都没有注意到武昙,一直到武昙开口唤他:“宫里的人先回去了?”
“见过王妃。”岑管家这才赶忙刹住步子,躬身行礼,“回王妃的话,陶大总管已经赶回宫去复命了。”
陶任之是带着萧昀口谕来的,不可能空手而回,想也知道萧樾是默许他把雷鸣给带走了的。
武昙也没多问,只道:“王爷呢?”
“王爷还在正厅,命人传了膳,小的这样才刚要叫人去请王妃呢。”岑管家道。
武昙闻言,也没多少意外,伸手摸了摸肚子——
虽然下午吃的晚,但是她这一觉睡醒确实也有点饿了。
而且宫里的随之而来的必将是一场硬仗,提前吃饱喝足了再去应付这逻辑没毛病。
“知道了。”武昙应了声,脚下就转了个方向,带着青瓷去了前厅。
府里的下人一看俩主子在这火烧房子的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吃吃喝喝,多少是受到些感染,也不那么紧张了。
岑管家一边叫人去安排仪仗车驾,一边先暂且将下人都给安抚打发了下去。
宫里那边还在等着,萧樾不可能真的当成没事人一样稳稳地在家坐着吃饭,厨房只上了简单的几样饭菜,夫妻俩将就着垫了垫就一道儿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