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却禁不住在想——
不知道晟王府那边武昙怎么样了,有没有算计到她。
如果也成事了,那就更完美了。
萧昀又暗暗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他没理会周畅源,而是看向了旁边一直静默跪着的魏瞻,沉声问道:“你就是魏瞻?”
这个人又是个什么态度?被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居然都没有言辞激烈的分辩一番,这个局面可不太有利。
魏瞻这才抬起眼睛,与萧昀对上。
他听的见也看得懂萧昀眼中的警告之意,知道对方是希望他能做点什么挽回颓势,他却不慌不忙,只是从容反问道:“陛下的皇祖母是怎么样的为人,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
周太后是怎样的人,萧昀当然清楚,现在这不是周畅源犄角旮旯的翻证据出来泼脏水么?
萧昀其实不想多说,这时候却不得不说给天下人听:“朕的皇祖母是个有大气魄的磊落女子,朕是绝不相信她会有僭越礼法的作为的。”
“那便是了。”魏瞻微笑起来。
他这一笑,很是从容温和,和之前同萧樾在一起时候的那种吊儿郎当完全的不一样,虽然已经一把年纪,却很有些端方君子的气度。
“太皇太后她一生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也对得起萧氏和周氏的列祖列宗。”他说。
周畅源却急了,厉声反驳:“这里这么多的人证在这里,都能证明你们关系非同一般,还曾暗中鬼祟来往,可不是你凭一张嘴就能指鹿为马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全部联合起来做伪证污蔑你们吗?”
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人证就不干了……
他们只是说实话,谁也不想死!
众人不约而同的嚷嚷起来。
魏瞻侧目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
萧昀心里本来是暗暗着急的,这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平和冷静从容自若的模样,突然一瞬间就觉得安稳了下来……
这个人,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大大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萧昀索性就先不说话了,静观其变。
魏瞻直视正前方的正大光明匾,并没有看萧昀,依旧气定神闲的说:“也许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人编排过别人的闲话和谎言,但即便他们所言都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是这天底下红尘万丈,他们岂能一眼看透乾坤,所窥所见,不过都只是一个边角罢了。”
他目光从远处收回,扫过在场的一干人等:“他们看到的,是他们看到的,他们听到的,是他们听到的,但剩下的却是你凭臆想编排的。”
他又看向周畅源,目光渐渐地带上嘲讽,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的确,我是周家的表亲,也曾得周家接济在府上住了十余年,也的确,我曾在太学读书,并想着考取功名,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将一切的计划打破了,再也的确,我曾和当朝太后在我病愈之后相继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不多不少,整整十二日。”
他这么有条不紊的说着,明明都是惊天猛料,可不管是公堂之外看热闹的百姓还是和他辩论的周畅源,一时间却都激动不起来了,因为大家都看不透他这是要出什么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