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自己本来就个心里有数的人,她将自己的底线把控得很严,没有人会喜欢被人没完没了的怀疑质问,哪怕初衷就只是源于醋意和发泄。所以她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萧樾不会无故放大这些事来给她找茬,这是一种对她的尊重,她为此也会心情愉悦,所以也投桃报李,相信他,就额外的包容和不计较。
即便知道这次的事是萧樾有意为之,她也没深究。
他做事,总归是会有他自己的理由的,爱说不说,他总不会是真的脑袋抽风来制造奇迹给自己的王妃和别的男人发展私情的……
武昙是没跟萧樾计较,可是萧樾提起这个话茬了,她想起萧昀的样子却免不了唏嘘,斟酌再三还是略带纠结的转头试着问萧樾:“他不会真的喜欢我吧?不是心血来潮想跟作对的那种?”
萧樾垂眸看她,当场就被她气消了,神情鄙夷的冷嗤一声——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迟钝还是缺心眼,她居然真就坦荡到会觉得她和萧昀之间一定不会发生任何事?
然则他没发怒,武昙看他这个嗤之以鼻的反应才好像是后知后觉的有点感应,先他一步怒了,再次一把掀开萧樾哒在她肩头上手臂,横眉怒目的骂道:“我跟他互看不顺眼,他有病啊?是脑子被驴踢了么?”
萧昀对她有想法,她想得很简单,就觉得对方是看不顺眼她们武家和他对着干,更看不惯她嫁了萧樾这才产生的逆反心理,根本从来就没当萧昀是真的看上她了。
可她上辈子毕竟是嫁过萧昀的,萧樾虽然不说,也始终觉得膈应,现在听她大言不惭的叫嚣,险些一口气没上来,磨了半天后槽牙,冷哼:“没被驴踢,被踢的。”
说完,目带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居然丢开她自己独自大步往前走去。
“咦?”武昙一看他真的生气了这才反应过来这些话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她小跑着追上萧樾,主动拉住她一只手,笑嘻嘻道:“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何况跟他又什么事都没有,王爷这也吃醋啊?”
萧樾原本是想摆谱甩开的,可是她小手探过来往他手掌里一塞,他就心中一片柔软,什么脾气都散了,最后维持的一点倔强也仅仅是不去回握她而已,脚步却都下意识的跟着放缓了。
武昙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又把他的手掌攥得牢靠些,脸上笑容满面。
萧樾侧目看见她洋溢着兴奋光芒的小脸儿,之前就算是有天大的不痛快,这会儿也烟消云散,放下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从容的低声嘱咐:“武勖的事早就尘埃落定,萧昀为了大局着想,基本不可能重翻旧案,这件事本王会盯着他的,不用多虑。不过德阳身边那个宫女确实是个隐患,萧昀既然已经知道这事了,回头等他酒醒了应该会想办法处理,我们暂且先看看,宫里搜人的事,毕竟不是本王好直接操纵的,要是我去请旨,就得给个明明白白的理由出来,反而会把事情闹大。”
武昙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可是她对那宫女的行为却始终不解:“南梁这次的使团成员虽然都是梁帝心腹,但当初我二叔和梁元轩之间有大图谋,他南梁国中也十分谨慎,那位李丞相都未必会是知情人,按理说德阳就算听到消息也应该不是从他们口中的。说会不会是那位阮先生安排了一场戏,买通人假扮了南梁人故意把这件事说给德阳听的,好借她的口风散播出去?”
“倒是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萧樾道,“如果说他揭露此事是想策动萧昀与本王翻脸,这是解释的通的。”
本来萧昀和他就不对付,又深深地忌惮武家,有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手,按照常理来说萧昀是可以即刻发难,抄了他们两府的,可惜阮先生并不知道萧昀和武昙之间的纠葛,也就是没料到这件事揭穿了之后反而加重了萧昀对武昙的愧疚,他不仅没有就此发难,甚至还秘而不宣的帮忙遮掩了。
萧樾又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嘱咐武昙:“虽然这样解释的通,但是在那个宫女被揪出来之前这一切还都是我们的揣测,先不要掉以轻心,凡事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知道。”武昙应承下来。
萧樾是笃定了萧昀不会对武家不利,武昙不知道其中内幕,却对此很不放心,想了想,还是神色凝重的又问萧樾:“我看陛下醉的厉害,今天这事他虽然暂时没有发作,但他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毕竟他看我们两府不顺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说真的,如果这次他真的要借机发难,那么我恐怕王爷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
她不是存心怂恿萧樾要废了萧昀的,而实在是如果萧昀要发难,这次就真的只能死我亡了。
萧樾看她脸都皱起来了,就伸出指腹揉了揉她眉心,调笑反问:“怎么?对本王没信心?觉得本王会输?”
“怎么会?王爷必须得赢他!”这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武昙想也不想的脱口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