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美人提了提自己的裙摆,盈盈细腰不堪一握,素白的手在月光下莹润如玉,饶是花知暖看了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女妖这个种族的强大魅力。

    苏沉房里的灯还亮着,这个美人儿却不是直接上前敲门,而是伸手将自己的钗发弄乱了些,急急奔了几步,哎呀一声撞在了门上,蹲下身来揉着脚踝,嘤嘤似泣。

    就这?就这?花知暖瞪大了眼,你这么娇娇弱弱的苏沉他也看不到啊,这玩意演给谁看呢?就算看到也肯定觉得你连门都能撞上,傻的可以啊?

    就这点小招数,门都不一定能骗开,像是苏沉这种人一贯就不爱弄这些矫情玩意儿……

    下一秒,门开了。

    花知暖顺手揪下一片树叶,心里开始自我安慰,就算此刻开门也说明不了什么吗,谁都忍受不了大半夜有个人在自己门口又哭又闹的,外面闹鬼呢这不。

    花知暖看不清那边具体的情况,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个顷长身影和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那个美人还扶了门框,想要起来又似乎力不从心的孱弱美,从花知暖这里能看到她一节莹白脖颈,不设防地完全暴露出来。

    “国师,小女子不慎摔倒,没想到搅扰了国师,着实是抱歉。”

    这美人的声音细细弱弱,和刚刚那个对着花知暖义正辞严的模样大有不同,若是再配上一张泫然若泣的芙蓉面恐怕少有男人能拒绝。

    花知暖略微想了想,只想叹气,这大半夜搞这么一出,别说他苏沉,要是自己站在那边,心指不定也得软上一软。

    偏偏这女妖这句话说得又很有艺术,一上来就道歉,又不说明自己的来处,苏沉指不定就要问一问到底是从哪里闯进自己院子来的,那这不就站住了吗?

    接着肯定是她扭了脚站不起来,苏沉总不能就站在那里看啊,肯定得上手去扶。

    当然,自己依旧是相信苏沉会克己有礼的,但是倘若这个女妖若是小腰一摆,脚下踉跄,就这么跌进了苏沉的怀里,再娇娇怯怯一抬头,鬓发凌乱衣裳单薄,眼睛盛着一汪水,脉脉含情地看一看。

    果不其然。

    花知暖看着那个顷长身影略有移动,似是弯下腰去,顿时就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这不都是套路吗?苏沉这人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堂堂一个国师,这点都看不明白吗?

    还是他看明白了,只是将计就计呢?

    那这又算什么呢?随便哪只兔子深夜去敲门都可以了?

    苏沉这厮现在等到了深夜敲门的小妖精,肯定很开心吧?

    花知暖恨恨的衔着树叶,想给他们来一段儿莲花落。

    实在是再宏大一点的戏放到他们的身上倒也是没了趣味,花知暖在心里怨苏沉非得如此,又觉得心里严密的不好受。

    那边门关上了,花知暖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已经从树上扣了一块树皮下来,满手都是木屑子,如今站在树下,觉得自己这样像极了深宫里的怨妇,又觉得这个联想十分的没有依据。

    “你打算就这样看下去?”

    花知暖缓缓地转过身去,入目赫然是苏沉的脸,他刚开始面色并不算太好,看到这傻兔子这副模样终于是慢慢的叹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花知暖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