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关内,顾兆泽先为谢清瑜请了大夫,两人在客栈暂时休整,谢清瑜吃了药后就被摁着休息了,而顾兆泽则去联系接应人。
半昏半沉中,床榻突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唐念惊醒,一睁眼身上就压上了一道沉重的身影,是一个蒙面黑衣人,他的身上还有浓郁的血腥味。
黑衣人见她张嘴似要出声,连忙用大手捂住她的嘴。
呼吸被堵住,身子也被逼退到犄角旮旯里,她勉强忍住了胸腔的闷咳,眼角却还是溢出了些湿意,落在黑衣人眼中就是这貌美的小娘子被突然出现的刺客吓哭了。
他心中一慌,另一只手拽下面巾,露出一张硬朗沧桑的脸,凌厉的剑眉下是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他略些紧迫的盯着身下的女子,“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我是镇北将军殷琰,无意闯入,姑娘切莫出声,我只是暂避一会就离开。”
原来是殷将军。
唐念手中捏紧的银簪松了松,轻轻眨了俩下眼,表示自己会乖乖听话。
娟秀的眸灵动秀美,身子娇弱柔软不似这塞外彪悍的女子,常年待在军中早就忘了男女之别的殷琰略微尴尬的挪开身子,那张捂住人家姑娘的手也觉得烫得慌,感受到掌心细腻滑嫩的肌肤。
他心中又暗骂了一声占人家姑娘便宜。
屋内寂静无声,直到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沉寂。
是店内的小厮来送晚餐,可唐念根本没点餐,她与殷琰对视一眼,手指指外面,暗示自己来应付,殷琰纠结了一瞬后慢慢挪开了手,只是一双锋利的眸紧紧盯着她。
唐念也不在意他的警惕,用被子捂好他,然后放下床幔,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裳后推开了房门。
对端着餐盘的小厮轻声道,“麻烦了。”
然后侧开身子,把门口让开,那小厮进来,他左右扫视了下房间,眸光落在那遮盖住的床榻后又挪开,静静把食物摆放在餐桌上。
唐念跟在身侧,时不时拿着帕子咳嗽几声,甚至有几分喘不过气似的撑住座椅,半个身子挡住那小厮的视线。
见那小厮看过来,歉疚的一笑,“可否给我倒杯水。”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将咳出血的手帕放在桌子上。
屋内还有她喝过汤药的苦味,遮掩住过于浓郁的血腥,只余下浅淡的腥甜,而她帕子上的血也暗示着血腥味的来源。
那小厮面上没什么表情,上下扫视一眼后,沉默的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见她捧着小口抿着,略有些嘶哑的嗓音问,“雁门关近几日不太平,姑娘可有遇见什么歹人?”
唐念面色平静,“我整日待在屋内,又怎么会遇见歹人,我相信客栈的守卫也会保护好我们客户的安全。”
那小厮沉思了下,后转身离开。
好险。
那冰凉无机质的眼神刺在身上,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这是死士才有的眼神,唐念又饮了两口热水才压下了刚才的心悸。
怕暗处还有人观察,慢慢用了餐后,才好似困了一般重新走回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