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达地下音乐节的现场,悔意更甚。
拥挤、嘈杂、混乱——这些都是喜静的她不能忍受的折磨。
站在门口,慕姜犹豫了半晌。转头走掉不是她的风格,既然来了就不会打退堂鼓。她只是在构思这篇文章的开头要怎么写。
“你这么快就到了?”突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由于靠得太近,耳朵附近一下子就起了鸡皮疙瘩。
慕姜吓得一抖,躲开才愠怒地回头,“你靠那么近干什么!”
是陈弓,杂志的摄影记者。原名陈志强,他嫌自己名字土,所以改了个笔名。此人是杂志社嘴贱第一人,以前慕姜刚到杂志社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总是言语骚扰她,被她怼过一次才收敛了些。
慕姜也有一台小单反,平时能自己拍照就自己拍照,或者找另外一位老摄影记者宋凡。非不得已不麻烦陈弓,实在是此人絮絮叨叨令人厌恶。
今晚因为许玫玫的安排,才不得不和他碰面,一来就没分寸地嚇慕姜一跳,让她很没好气。
陈弓背着摄影包,趿拉着一双凉拖,笑嘻嘻的,“没干什么呀,你身上好香,这么晚,喷的什么香水?”
薄荷蚊不叮的味道。但是慕姜不想回答他,免得他蹬鼻子上脸。
她仿佛没听见一般虎着脸,“进去吧。”
陈弓在后面肆意打量着这位美女记者。
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挽着一个半丸子头,发卷在幽暗的灯光下折射着温柔的光,脸颊边的发丝调皮飞扬。剪裁合体的浅紫色纱质衬衣紧贴着圆润的肩膀,胸口系带的设计带来几分慵懒,裙裤下的一双小腿纤细修长。
她的穿着很得体,没有露出任何不该露的部分,但她整个人却像一颗蕴含甜香的水蜜桃,优雅而性感,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慕姜感觉到陈弓的视线,背后犹如针刺。
酒吧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孩子,见两人过来,忙道:“每人三十元。”买票入内。
慕姜没说什么,低头翻自己的牛皮小挎包。
陈弓在后面倨傲地说:“我们是来采访的,你们负责人在哪儿?”
守门的男孩子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坚守岗位,“我不知道负责人在哪儿,要进去就是三十块。”
陈弓还要再嚷,慕姜已经交了自己的那份钱,头也不回往里走。
“哎等等我!”陈弓迫不得已掏了裤包,忙不迭地追进去。
只隔着一扇门板,里外却像两个世界。音乐声大了十倍,台上的人嘶吼,台下的人咆哮,空调开得很大,气氛却热烈得不像话。
穿过重重的人群,慕姜望着台上的那支乐队,两个吉他,一个键盘,一个鼓手,标准搭配。
四个人都过分年轻,黑色无袖T恤,黑色紧身皮裤。脖子上挂着字母项链,手臂手腕戴着饰品,画了小烟熏妆,表演激情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