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俞声还是妥协了。
屏幕上的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响起的时候,刚好有一个电话接进来,是房介所的。
俞声接起来。
“你好。”
“很抱歉,俞先生,原先提供出租房源的那位女士家里出了点状况,因此这套公寓紧急停止出租了,您看这样行不行……”那边顿了顿,估计也是心虚,语气很是谨小慎微,“我们在另外一个街区也帮您物色到一套不错的公寓,和您的要求很接近,虽然离南大的距离稍远,但胜在交通便利,出门就是地铁站,十分钟就能往返了。”
沉默片刻后,俞声无声地长长吐出一口气,“不用了。”
俞声挂了电话,停顿几秒后才将手机放回到兜里。
傅羊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走,就靠在一旁的树上看着他,一直等到俞声转头看过去才道:“你要租房吗?”
俞声看过去。
傅羊顿时有点尴尬地继续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你手机音量太大了。”
片刻后,俞声道:“房东不租了。”
两人之间安静一瞬后,傅羊忽然道:“我也有套公寓打算出租,就在小区里。”
俞声神色微动,很不明显,但傅羊还是注意到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后继续道:“复式精装修,也没有莫名其妙的住户,就在楼上,你有兴趣上来看看吗?。”
傅羊推开门,“这间公寓是被我用来当画室的,所以平时只有画画的时候会过来,晚上一般不过夜,你放心吧。”
他从玄关的鞋橱里拿出一双家居拖鞋,“这双是新的,还没穿过。”
傅羊没说出来的是,他递给俞声这双其实和自己脚下的是一对,当初在超市的时候贪图方便买的套装,一套两双。
俞声低着头换鞋,余光里粗略打量了这间公寓一眼。
这公寓是上下两层打通的小复式,光是装修就看得出下了大本钱的,楼下的客厅一侧连着一个大阳台,里面甚至有个小型的玻璃花房,精心养着各种俞声叫得出叫不出名字的花卉。
“楼上是画室和我的卧室,你可以住在楼下,有两间客房,看你喜欢挑,”傅羊一边走一边道:“二楼有影音室和游戏室,你无聊的时候也可以进去放松一下,门没有上锁。”
大概是个人习惯的问题,傅羊说话时的语速总是保持着令人舒服的恰到好处,很照顾和他谈话的对象。因此这么一会下来,俞声已经对公寓的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这是画室,就是我平时画画的地方,”傅羊推开门,俞声从他肩膀和脖颈间的缝隙里能看到满屋堆放的画框和高高的画架,一旁的画架上盖着一副完成到一半的画,高脚椅上搁了盒油彩。
看完这些,两人下了楼,傅羊进厨房给俞声倒水。
俞声有几分不自在地坐在客厅的软皮沙发上,视线往下,茶几上摆着一个两掌大小的小鱼缸,缸底铺着奶白色的软沙,几簇绿色的海草随着小鱼游动时带起的水波而轻轻晃动,包裹着其中来回游动的鱼群。其实说是鱼群也算不上,但各种各样五彩斑斓的小鱼聚在一起,吐出一串又一串泡泡,这对俞声来说,已经是一个很热闹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