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就在前面,忍一忍。”

    傅羊没骗人,前面就是前面,走过草坪再拐过一个弯就到了。

    店门口有个老头正靠在躺椅上晒太阳,手边的茶几上搁着个老式收音机,“咿咿呀呀”地唱着戏,老头就随着这低回婉转的腔调晃起腿来,时不时还会踢到脚边篮子里晒着的药材。

    “张叔,”傅羊远远便喊了一声,看起来和店主人很是熟络,“别躺着了,开张了。”

    那被叫做张叔的人闻言骂了一句“混小子”,这才从躺椅上坐起身来,眯着眼看了看傅羊身后跟着的人,“同学?”

    “朋友,”傅羊顿了一下后道,“他脖子上过敏了,您赶紧给看看。”

    “知道了,跟我进来吧。”

    张叔将门口晒着中药的筐子挪到一边,露出一条可供通行的小道,率先进了屋。

    屋里翻着浓重的中药味,墙边摞着高到屋顶的药材柜,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靠近门口的地方摆着一张可供看诊的木桌子,张叔在靠里的那头坐了,又慢吞吞从柜子里摸出一副老花镜戴上,这才道:“坐。”

    俞声在他对面坐着。

    脖颈上的疼痒在这一路上又翻了倍,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小片皮肤在隐隐约约地发着烫。

    张叔伸手捉了他的手腕,凝神搭了一会脉,后又仔细看了看脖子上的那一小片红斑,这才道:“普通过敏而已,以前有过吗?”

    俞声点头。

    “多久之前了?用过药吗?”

    “前年。用过。”

    “前年用的药啊,那没事,”张叔低头写了张药单,起身拿药去了。

    不一会张叔回来,手上拿了一提药包和用白色瓶子装着的绿色膏药,他一边拿袋子装起一边道:“这是外敷,这是内服,药包一天煎一份,要用药盅,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一次,药膏什么时候涂都行。”

    俞声有些茫然地顿了顿,显然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三碗水一碗水的,还是傅羊把药接了过来,“还是一帖两煎吧?”

    “是,”老头顿了顿后忽然问傅羊道:“你们学校附近有代煎药的药房吧,可别放这小娃娃自己把我的药材煎坏了。”

    傅羊皱着眉道:“正门倒是有一家,不过他家的药盅不大干净,煎药也不用心。”

    说着忽然侧头来和俞声商量,目光在和人对视时显得格外专注,“要不这样吧,学长,你把药放在张叔这里煎,早晚来拿一次,嫌麻烦的话我帮你送过去也行。”

    俞声没什么意见,闻言点了头,“我自己过来拿。”

    付钱的时候俞声刚拿起手机便被傅羊拦了,“张叔只收现金的,我来吧。”

    俞声的动作便生生被这句话止住了,他身上确实也拿不出现金,因此一直按着,直到拿着药膏出门,这才侧过头道:“多少钱,我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