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枫怔忪地看着她,见她突然扬天大笑,“这个世界颠倒了,土匪做事考虑后果,将军却干起了杀人纵火的勾当。”
可悲!
褚云裳握着长刀出了帐篷,夜间的五头山下起细雨,山间起雾,“既然是褚家培养的恶魔,那自然由我亲手结果。”
不到两个时辰,陆校尉带人摸进五头山拔出警哨的成果显著,山下依稀听见山林里有打斗声。
“时间差不多了,韩大人,”褚云裳看着一脸丧气的韩主簿,“大人不必忧心,此时的山匪犹如惊弓之鸟,这个时候是劝降的最好时机,若能成功,大人首功。”
韩主簿草草行礼,“希望一切确如云骑少将军所言。”
二更一刻。
韩主簿带了一个老头来求见褚云裳。
老头佝偻着腰,头发花白,胡茬也花白,一身粗布长衫,没有匪气,像个儒生。
他见了褚云裳之后,恭恭敬敬地行礼,“草民叩见将军。”
“李唯谨,”褚云裳一眼就判断出此人身份,稍稍抬手,“二当家不必多礼。”
李唯谨是秀才出身,在衙门里谋了个师爷的差事,后来不干了,自己开学堂教书,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几年前路遇山匪打劫,顺道被掳上山。
不过这些都是五头山县令送来的资料上所写的,具体如何,怕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李唯谨开门见山,“草民下山求见将军,是想请将军答应饶恕我等之罪,五头山的兄弟愿意投降。”
“本将欣赏你的直接,不过我不会承诺你任何事,”褚云裳挑眉,“二当家应该知道任卫王带兵已向五头山杀来,只有投靠本将,戴罪立功,才能保住性命。”
李唯谨撑开眼角的褶子,怔怔望着褚云裳,“草民带了十二分诚意,”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账本,“这些都是历年兄弟们下山抢夺的财物,与官府作对的的确确是头一回。”
“本将不与你讨论这些,我且问你,可有烧杀过山下村民?可有掳劫过妇孺?”
李唯谨再次怔了怔,一直拱着的手不自觉搓了搓,“草民下过严令,只抢夺财物,不伤人性命,更不允奸杀妇女,但,但总有几个宵小不听命令,偶有失手,还望将军恕罪。”
褚云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任卫王是褚家军中的高级将官,五头山抢夺了任卫王的家眷,任卫王朝着五头山杀来,又见是褚云裳亲自带兵剿匪,李唯谨定是将这两者联想到一起,所以回话才会如此谨慎。
“二当家,本将方才就说了,任卫王造反,已朝五头山杀来,你觉得你们五头山的弟兄可还有活路?”
褚云裳循循善诱,“你们熟悉五头山的环境,只有助我平反,才是你们的唯一活路。”
李唯谨苟着腰,抬着头望着褚云裳,到底是心思活络之人,听出了言外之意,立刻拱手道:“草民即刻命山上弟子下山,听从将军调遣。”
“不用,”褚云裳说道,“你们熟悉环境,离开五头山就失去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