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陵城是北齐王都,极北之地,一年当中至少有一半时间都在下雪,这样的暗语好生奇怪。”
也是,暗语既要隐秘,又不能太违背常理,否则万一被人听到,身份直接会暴露。
褚云裳点头,“也许是什么特别的约定……如果她问你别的,你便……”眼底划过一抹晦涩暗芒,“说明暗语不对,你便杀了她。”
褚枫一怔,半晌才道:“杀了她?”
“这是中策。拆穿她的身份,皇上会如何应对,我们实难控制,可她若死了,皇上惊惧之下一定会担忧北齐发兵,再加上几日前祖父上折提到的陶乐十三郡东面群山里有北齐军队驻扎的事情。”
“我们再将夏簪雪的死讯传给北齐,双方国主互相猜忌之中,一定会有动作,这种时候,皇上绝不敢将国公爷召回京,”褚枫一脸振奋,“属下觉得这反而是上策。”
褚云裳轻轻摇头,“我不想再起战火,更何况祖父年迈,多年征战一身病痛,我不想他再亲上战场。”
“属下失言。”褚枫单膝下跪,行的是军中之礼。
褚云裳单手放在他肩上,“将军府的担子只能由我们来挑,待我重新掌握西境兵马,再接祖父回家颐养天年。”
“是。”
“天快亮了,走吧。”
褚云裳守在寝殿外面,一炷香的时间,褚枫闪出殿外,朝着她点头,二人立刻翻墙出了行宫。
天边亮起一缕青晕。
二人快马加鞭,午后赶至王城郊外,正好与彪叔他们汇合,稍作休整之后,准备入王城时,却被阻拦。
“云骑少将军,西洲使团今日入城,礼部和鸿胪寺都在门口迎候,此时城门戒严,我们要等上几个时辰。”
“不是说还有一两日才到吗?”褚枫随口说道,极目远眺,“来了。”
褚云裳心口一怔,连忙翻身下马,“传令将士,都退到那边的竹林里,竹林里应该还有我们的兄弟做埋伏,注意不要起误会,配合他们戒严,有伤的弟兄就地扎营。”
城门口的戒护早在西境捷报传入王城时就开始准备,现下也无需褚云裳再费心,她牵着马退向一侧,隐在凑热闹的百姓当中。
巍峨厚实的城墙下站满了凑热闹的百姓,神情中不乏傲气。
陶乐十三郡的胜利,在他们看来,大渊所向披靡,打的西洲落花流水,如今竟派了个公主来求和,没准是求亲的,
这使得大渊百姓更得意。
西洲使团浩浩荡荡自西而来,不管是有别于大渊的服饰,亦或是西洲更加魁梧高大的长相,皆成人们口中谈资。
护卫左右两侧侍立,防止有人生乱。
西洲使者手执王杖栉节走在最前面,之后便是二十四骑马护卫,西洲公主金贵的马车在护卫中间,再往后便是其他献礼献乐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