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空出来周末,但是赵含还是起一早,尽量多补一些工作。可以说是直到司机把车开到楼下,他都还埋头在书桌上一摞摞文件之中。
见人一边划着平板一边走上后座,司机习以为常,因为这很符合对方往常的行事风格。
“赵总,目的地是凤云路。”司机出发前再次确认。
赵含捡着浏览文件的间隙头也不抬的回人,“我在那边街头一家茶馆约了座,到时候可以直接开进去茶馆停车场。”
“好的。”
“嗯,走吧。”赵含重新将精力聚焦到眼前一排英文字母上,忽然,他停在那个略微歪斜的it上,终于抬起头,看向前方已经发动车辆的司机。
“我记得”他显得有些迟疑,“那条路附近好像,嗯,应该说是去往那条路要经过一个监狱。”
司机显得有些惊讶,“哎,没错,是这样,那边有个市监狱。关押的都是重量级的犯人。”
“重量...级?”
“赵总”司机笑笑,“这是他们开玩笑起的诨名,意思就是量刑比较重。比如什么强奸了,杀人了,反正就是这一挂的都往里关着呢。我听他们说,那里头住的,好些都是判的无期。不过”司机显得有些疑惑。“您怎么知道那边有个监狱?这事儿要不是我以前去过那边一趟,我都不知道那地儿。”
毕竟那地方实在是太偏了,还怪阴森的。不是那种地方上的偏远。它也在市里,而且要真论起来,地理位置那是好的没得说。
按往老人那辈说法,就是单纯的风水不好。老弄出人命。好些年前,正赶上全国洪灾那时候,那块儿修水坝就死了个人,死的还不是什么寻常之辈,那可是个廉洁奉公的个好官,已故的市委书记。这事儿就够晦气了,直接导致那片区的地儿好些年都没人动。
可这事儿啊还没消停,差不多三年前,又是那块地儿,说是建什么钢铁厂,建到一半,又跳楼死了个人,连带牵扯出接着已故市委书记后头上任的那位大肆贪污以至几千名厂员一夜失去经济来源,流离失所,艰难度日的恶劣事件。
要不是家里出点事儿,谁愿往那块地儿沾。这么多年,a市的人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地方。
何况他刚开始也是不相信的,他们赵总看起来成熟稳重,但其实有些认不得路。又是新来a市不久。所以司机难免困惑。
赵含顿了一下,没想到司机会这样问。他垂下头,接着那个歪斜的单词继续往下看,“就是以前上学的时候曾经路过那里。”
司机没有再问以前怎么会往那边鸟都不飞的地方去。司机是赵含离开a市的那一年招来的。迄今为止已经过去将近十多年,他学会的首要禁忌就是不去提及雇主的过去。连一点可能的牵引都不要有。
就当过去不曾存在。于是,就会在日积月累的不存在中彻底消失。
出发前一刻,一句极为冷磁的晚安骤然耳边作响,赵含不由勾起嘴角,心情颇为愉悦的捡起放在腿边后座上的私人手机。点击微信,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香香:出发了么?
发送完毕,赵含就把手机放下。他只是想发条消息。并不担心人失约。又猜测按照人脾气,应该不会回的很快。
手机触上皮面。
“嗡嗡。”
震动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