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一套。一个为了爱人叛离家门的男人。只是这么简单才好了。”
她眼中似乎回忆起什么,“他木秀太过,必遭催之,恰逢洪灾时候他父亲在上面坐得不太稳。做官做的太清,下场不都是那样。”
“只是,很不凑巧,那晚闻烈正是病得厉害。他在儿子和洪灾里面做了选择,一去不返了。”
这话落出,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赵含才能再问,“你曾说过,他母亲做了选择……”
女人看他一眼,“他母亲么?”讲到这里很想吸烟,忍住了,很淡的语气,“他说的牺牲就是这里啊。”
“算是替他父亲报仇了吧。那段时间下去了好多人,那批厂员也没好日子过。”
“他为她牺牲前途甚至生命,她现在,一报还一报而已。”
“那么烈烈呢?”赵含问。
“闻烈被她牺牲掉了啊?”
赵含不明白。女人见他这样反倒有些讲不出了,“赵总,你还不明白啊?”
“我的母亲为了父亲连自己以及自己的亲儿子都可以牺牲。这是多么稳固的手段。”
“你不要只把这个词往坏了想,你要把他往更深里想。”
“闻烈口里的牺牲并不那样简单。”甚至已经扭曲了。最后几字她还是吞掉。
赵含沉默许久。
“他疼不疼?”
女人本来一直平静,直到这一问,嘴里的话拗口起来,“不知道。”
赵含看她,她维持平静,歪一下头,好像无奈,“他不说疼不疼。”
等赵含落回视线时,压抑已久的女人忽道。
“她每一步都算好了,进去时把那批员工的钱全都转到外面。”像是怕不明显,“那钱都弄得干干净净,是给闻烈留的。”
赵含惊得哑然,万万想不到还有这么一遭,“可是……”
“可是”女人替他说完,“闻烈这三年为什么是这样落魄?”
“他从未动过那钱。”他愿意把家都卖出去也不动。
讲到这里她的冷静已经很难维持。“你刚才问我他疼不疼?我不知道。”
“但是”她忽然泄出一丝悲,“我想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