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风虽然失而复得,可怎么去长春派,两人还摸不着头脑。昨天有傅如松带路,路痴乐远行便懒得动脑,只跟在三徒弟身后御法器而行,一路机械操作。加上他带着徐新恨速度比别人慢,越到后面和众人的差距越大,最后遥遥听见傅如松说就在前方,二人便掉了下来。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他们掉了队,有没有人来救他们,乐远行心里犯着嘀咕。
他想御剑飞出这片树林看看方向,回头一看小徒弟非但不着急,似乎还很享受迷路的感觉,脸上一派闲适悠然,站在树下低头赏花,时不时还摘个野果仔细端详。
小徒弟心理素质确实不错,落难像春游,乐远行失笑。
不一会徐新恨用衣服兜了好几个野果子回来,献宝似的往乐远行面前一推:“师父,吃吧。”
乐远行垂眸一看,野果子有红有黄,可惜他一个都不认识,“你确定能吃?”
徐新恨道:“嗯,我看见有老鼠啃了这个红的,有松鼠啃了这个黄的,它们都能吃,我们应该也吃得。”
乐远行想想,觉得徒儿说的有道理,便低下头专心致志挑起果子。蓦地发髻一动,接着徐新恨的笑声便低低响起。
乐远行伸手一摸,原来是小徒弟趁着他低头,在他头上别了一朵小花。
他笑笑,颇有几分被熊孩子作弄的感觉,无奈问道:“你摘得?”
徐新恨点点头,取过锃亮的行风,让乐远行以此为镜。
乐远行一照,见头上别着一枝淡粉色的桃花,吐着金蕊,艳丽灿烂。
他哭笑不得,一边伸手取下,一边教育道:“不能随便给人簪花,知道吗?”乐远行不知道九重风俗如何,但在他生活的地方,簪花是夫妻间才有的小情趣,“等以后你遇见喜欢的女子,才能替她簪花。”
徐新恨没有说话,他淡淡挪开眼,收起那支花,放回袖中。沉吟片刻,又问道:“师父,你可替什么人簪过花?”
乐远行一愣,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毕竟他是个万年没人理的单身汉,别说给仙子簪花,和仙子说话的机会都少。不过,他有为人师的自尊心,如此说出来,怕是要让小徒弟嘲笑,于是他清清嗓子,随意扯道:“那……那是自然。”
徐新恨失忆了,但他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可是此时此刻智商却有些掉线,他出神良久,将那些果子往乐远行怀里一塞,接着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乐远行莫名其妙,不知道小徒弟和自己置的什么气,连忙去追。
一迈出腿,他忽然想到,从前教小天帝的时候,自己脾气可没这么好,小天帝常常和自己生气,他不是严肃教育,就是冷淡处置,反正绝不会去哄。
可对着小徒弟,他似乎没什么脾气,也许是因为小徒弟平时太懂事,太听话,偶尔闹闹小脾气,反而让他心疼不已。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他对这小徒弟,会不会太纵容?乐远行这么想着,步子不由停了下来。
徐新恨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了,心中莫名一慌,转头去看,见乐远行正站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松了口气,正要举步折回,余光却见乐远行身侧树上,一条巨蟒正悄悄探头。
这巨蟒足有树干那么粗,吐着的红信子竟有人手臂长,它通体漆黑,一身鳞片泛着冷酷的光,血红的眼里又是垂涎欲滴的残忍。
它显然有些道行,否则以乐远行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这应当是一只走了邪道的神兽。
那巨蟒猛地俯冲下来,徐新恨来不及多想,用了十成灵力飞至乐远行身侧,他一手将乐远行护在怀中,一手取出行风对着蛇眼就是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