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巧遇就好像是场梦,自那之后陆拂拂就再也没见过牧临川。

    想想也是,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互许终生,四见生死不离的戏啦!

    她又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

    更糟糕的是,她从橘子树下面回来没多久就冻感冒了。

    天越来越冷,永巷又没炭烧,就算把自己整个人捂在被子里,手脚也冷得像个冰块一样。

    她尚且如此,更遑论本就体弱多病的袁令宜。

    袁令宜冻得面色苍白,走路好像都是飘的,昨天洗衣服的时候差点儿厥过去。

    拂拂脸上烧得发烫,昏昏沉沉地吸溜着鼻涕,却听到屋外好像传来了点儿争执声。

    一道声音是方虎头的,另一道声音又尖又细,拂拂一听,一个激灵立刻清醒。

    这是永巷令曹忠的声音。

    方虎头这是在为炭火的事儿和曹忠吵架。

    拂拂翻身而起,靸着鞋子跑出了屋,看到屋外远远地围了不少宫婢。

    方虎头脸都气红了,咬牙切齿地骂道:

    “你这阉人,平日里我们敬你,给你三分颜色,你还蹬鼻子上天了不成?”

    “连这炭火的钱也贪,你这是给自己攒棺材本还是怎么?!”

    受曹忠和他手下这批内侍欺压已久,方虎头终于是忍无可忍。

    曹忠是个中年男人,面白无须,瘦长。一听“阉人”两个字登时就变了脸,怒道:“放肆!”

    “还不快给我拿下!”

    身边的内侍立刻一拥而上,将方虎头架起。

    曹忠走上前,不由分说地,竟然反手就给了方虎头一耳光,冷冷笑着:“我是永巷令,这地方自然归我管。哪个要是不服管教,就是这下场。”

    方虎头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耳光,脸高高肿起,眼里冒火,要不是几个内侍架着,看上去几乎要同曹忠拼命。

    宗爱牢牢架住她胳膊,小声劝慰道:“唉,你就少说两句吧。”

    “我们是陛下的妻子,就算身处永巷也依然不改身份。而你,不过是个没把的奴才,也胆敢以下犯上。”

    曹忠好整以暇地笑起来:“说得好,那便请陛下来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