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拂愕然地看着牧临川突然发疯,咬了咬嘴巴,心里陡然乱了起来。

    她不知道牧临川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才让他长成了这么个癫狂的样子,他在《帝王恩》里的意义只是充当个反派BOSS。

    可……就算童年再悲惨,这也不是他为恶的理由。

    但少年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又是这么像幺妮。

    拂拂看着看着,垂下了头,心陡然间就软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该不会也被传染成了三观不正的变态了吧?拂拂忧心忡忡地想。

    这只是一本书,一本而已。

    陆拂拂心里叹了口气,继续接连不断地催眠着自己,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抛弃三观,继续和牧临川相处。

    就当作是在改造封建主义地主老财好了,她的使命就是把鬼变成人!

    “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陆拂拂鼓起勇气,走到了牧临川身边,捧起了他的脸,关切地问。

    少年漠然地看着她,像是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理论出来。

    陆拂拂迟疑地想。

    牧临川刚出生就“克”死了他爹,被送进了寺庙里。

    从小接受的都是那些什么“众生皆苦”啊,“凡有所相皆是虚妄”的概念,又被法裕猥亵,不长成个满脑子哲学的疯子这才奇怪呢。

    “你想得太多了。”

    “你是不是从小待在寺庙里。”少女欲言又止,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待太久了?”

    牧临川冷笑。

    拂拂皱起了眉,她好像渐渐地琢磨到了点儿牧临川的心理,心里不由砰砰直跳。

    和其他暴君不一样,牧临川的昏聩倒不是因为他真的好色嗜杀好吃懒作。

    他生父是个暴君,把他接回宫里后又虐待他,接二连三地打压他,否认他存在的价值。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牧临川一直在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寻找着自我,偏偏幼年接受到的沙门经典却又告诉他,这世上一切都毫无意义。

    久而久之,他就长歪了,又因手握权柄,不受规则束缚,跑偏得越来越严重,一意孤行地走在了自我放逐和自我毁灭的道路上。

    陆拂拂安静了好一阵子,她觉得这些话不该由自己来说。

    “我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你自己要如何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