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力道极大,槐岳只觉得胳膊突然被一只钳子狠狠钳住,下一刻就被猛力甩到了树干上。
“哐!”背上一痛,树上的雨水被震落,兜头浇了她一身,原本就占满雨水模糊不清的眼镜现在更是成了磨砂玻璃一般。
槐岳此时只能隐约看到面前似乎有一个黑影向她扑来,下意识一挥铁棍,“啪”的一声闷响,不知砸到了哪里。
黑影身形一歪撞上树干,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
槐岳什么都看不清,摸上面前朦胧的树干就继续向前奔逃。然而跑出去不过两步,身后突然千钧重量压身而上。
她哐当一下砸上面前的树干,鼻子一瞬间就疼得没了知觉,血腥味浓重,而她又在那重量压迫之下顺着树干下滑。粗粝的树皮刮蹭上她的皮肤,脸颊生疼。
这个突然出现的丧尸几乎是骑在了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掐住她两边的胳膊,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指甲已经刺破了她的衣服。要不是身上这件老太太的棉袄足够厚实又吸饱了雨水,否则她现在定然已被抓伤。
又湿又厚的衣服粘在身上,槐岳浑身难受,而脑袋被这么一撞更是又疼又胀。对方太重,向上无法发力,槐岳双手撑住树干向后一推,她自己连带着背上的丧尸一齐往后倒去。
“哐”的一下,丧尸撞上了后面的树,又是一阵雨水倾盆而下。恰在丧尸怒吼之时,钱溢终于赶到,一锤子砸向它的中庭。
鲜血喷溅,鼻子深陷进面部,丧尸瞬间暴走。还没等钱溢再度抡锤砸向它的脑袋,它就松开槐岳暴跳而起,挥手抓向钱溢。
钱溢矮身躲过一击,却听几乎贴在耳边的“卡擦”一响,丧尸的利爪竟然将她旁边的树皮生生划出了几道深痕。
猛然一惊,寒意自心底升起,钱溢胡乱抡锤一通猛砸,却还是被丧尸逼得步步后退。
而槐岳此时终于爬起来找准了方向,以棍作叉,不断向丧尸插去。她只看见血红的颜色迸溅,混在雨水中染红了枯黄的地面。
两面夹击,铁棍和铁锤混合击打,槐岳不知道刺了十几次还是几十次,钱溢也已经抡不动锤子时,丧尸终于没了动静。
铁棍和锤子上占满了红色的血肉,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
两人喘着粗气,衣服和头发都湿得紧紧贴在皮肤上。
槐岳摘下眼镜,用手擦了擦满是雨珠的镜片,可刚擦干净,雨水就又在镜片上重新聚集。如此几次,她心头暴躁,干脆直接把眼镜塞进了兜里。
“待会儿你开车,我把湿衣服换了眼镜擦了再换你。”槐岳对钱溢说道。
等她们俩出了树林,站在车前带孩子的两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经过了一天的大雨冲刷,被血肉染红的车又重新露出了原本的棕色。她们换了衣服又把空调打开,原路返回上了高速。
瑶瑶相当乖巧,坐在后排不哭不闹,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此时高速上已经是另一番光景。
灰蒙蒙的天映衬着灰蒙蒙的柏油路,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黑白色。汽车残骸上的血迹被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残肢断臂也像是没上血浆的道具一样散落在地上,冰冷、毫无生气。
四个人的棉服不拧都能滴下大滩的水,槐岳以最快速度换号了衣服又擦干了头发,替换了还没换衣服的钱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