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录果然对药材起了贪念,孙奶娘趁热打铁道:“我家小姐胳膊上的伤,会留疤痕吗?”

    林录想点头称是,随即看见了盆中游来游去的虫子,略微踌躇道:“办法是有,只是这些是缓解大肚子病病症疼痛的药引子,这个……”

    孙奶娘趁热打铁道:“老爷家新得了一株长寿果树,结了九个……”

    林录深深咽了咽口吐沫,传说这长寿果长的娃娃样子,一咬一汪水,不仅美味,而且产自万里之外的邯国,被邯国国师吹嘘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虽然知道有些夸张成分,林录却一直没见过,听说有机会得到,自然垂涎三尺。

    林录斩钉截铁道:“能治,马上。”

    这林录说到做到,仔仔细细的帮孙赤兔清洗了伤口,抹上了药膏之后,又撒了一层粉末状的药物。

    抹上药膏,一阵凉意直沁伤口,再抹上粉子,顿时一阵刺痛传来,孙赤兔忍不住伸手要抓挠,被林录一下子呵斥住了:“想留下疤痕你便挠。”

    孙赤兔立即住了手,咬紧了牙关挺着,不一会儿额头就见了汗了。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缓过来这口气,阴仄仄对孙姨娘道:“走,去瞧瞧纱灯。”

    萧毅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梨花带雨的孙赤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楚楚可怜的看着萧毅,这与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孙赤兔完不同,让萧毅很是诧异。

    孙奶娘跪在孙赤兔身侧,将一块纱灯的一角高高举过头顶,对萧毅重重的磕了个头道:“姑娘为奸人所害,请将军为我家姑娘做主。”

    萧毅略为迟疑的功夫,孙奶娘再度磕了个头道:“姑娘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如不将贼人绳之以法,老爷定会责罚奴婢。”

    萧毅的脸色登时就不好看了,有人陷害查案便是,这一句话一磕头,分明是逼迫自己给个说法;这一口一句老爷,分明是拿孙老黑威胁自己,好可恶的奴才!

    萧毅心中不满,脸色却是云淡风轻,淡然问道:“请问,你是为孙家的姑娘申冤,还是为萧家的姨娘申冤?”

    孙奶娘的汗水登时就流了下来,一时情急,竟忘了孙赤兔已经被纳作萧家妾,自己还自栩自家姑娘,拿娘家压人,这是忘了身份,引起将军不满,未等真正申冤,先被将军给了一个下马威。

    孙奶娘当先给了自己一耳光,惶恐道:“老奴知错了,老奴自然是将军府的人,一心照顾好孙姨娘,这是不是冤枉了送灯之人,一切凭将军定夺。”

    萧毅不再理会孙奶娘,萧卫当先抱拳道:“回将军,这些纱灯,上面一半均沾有海金沙粉,遇火则燃。压在下面的一些纱灯侥幸未粘上,未被烧毁,这才成功飞了起来。姨娘,就是被突然烧起来的海金沙伤到了。”

    萧毅皱了皱眉头道:“一定要彻查,所以经过手的人,一个不放过。”

    孙赤兔诧异道:“夫君,这送灯的人,不会动手脚吗?为何不查?”

    萧毅摇头道:“有谁会这样明晃晃的伤人?定是有人陷害于黄姑娘和杨休,很浅显的道理。”

    孙赤兔不甘心道:“黄铮、杨休二人,与将军相识日久,若是她知道将军如是想呢?”

    萧毅看着地面上半破碎的纱灯,沉吟了半天道:“黄姑娘为人善良,这杨休却不见得,速去请黄姑娘、杨小哥过来问话。”

    萧三得了令,快马加鞭奔了竹香村,因为是夜晚,甚至动用了军令牌,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杨厝,将迷迷瞪瞪的杨休和黄铮从被窝里薅出来了。

    听闻纱灯烧伤了新姨娘的胳膊,烧毁了两个小丫鬟的脸,黄铮与杨休二人大惊失色,二话不说就奔了萧毅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