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休帮萧毅把逃奴抓住送回来,在萧七看来是何乐而不为的事情,萧毅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萧七尴尬的敛了敛神色,不敢言语了。
杨休是昨天午膳后启程的,目的地是北方瓦蓝关;
春桃是逃难的,自然是没有战乱的相反方向,杨休若想抓春桃,必须弃背向南,这样大费周章,可见他对春桃势在必得,恨之入骨。
即使对春桃再恨之入骨,杨休却不肯亲自动手,而是千里迢迢的让人送到萧毅府上,让萧毅来决定是杀是留。
萧毅只一动脑筋便知道杨休打的是什么主意,这杨休,明明是天下最恶的人,却偏偏不亲自动手,假手比他更恶的人动手,让人认为他慈眉善目,当真是可恶得很。
萧毅冷冷的瞟了一眼春桃,对萧七道:“与昨天的五个痞子关在一处,三天以后,如果还活着,就一起送往铁矿山。”
春桃吓得连求饶都忘记了,昨日那五个抓黄铮的痞子,壮的像牛犊,黑的像木碳,色的像恶狼,是她精挑细选专门对付黄铮的,她一介弱女子,还是长得漂亮的那种,若是与这几人关在一处,那后果可想而知,只能比春香楼更凄惨。
.......
近黄昏时分,黄铮正无所事事的躺在榻上,眼睛望着床榻上面的帷幔,想着杨休这两天一夜走到哪里时,门口传来了阵阵争吵声,听话音,应该是子琴想求见黄铮,被蔡玉以“小姐己睡下,不让任何人打扰”给拦下了。
黄铮叹了口气,坐在榻边,让蔡玉将人领进来。
子琴一脸的不开晴,不耐烦道:“小姐,夫人请你到宴客厅去。”
蔡玉不甘示弱的回嘴道:“小姐刚刚正在睡觉!哪有你硬闯的道理。”
子琴轻哼一声道:“子琴只知道父母命、应顺从,夫人的命令,小姐违背了,就是不孝。”
蔡玉登时气结了,不管怎样,这陈夫人也顶着黄铮母亲的名义,黄铮若是不顺从,便是忤逆不孝。
好在陈夫人也有自知之明,只要黄铮不太过份,倒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陈铁丞己死,陈家势力已经不在,黄铮与萧毅的关系,现在是陈家最大的倚仗。
陈夫人有自知之明,不等于所有人都有眼力见儿,这子琴便是个不开眼的。
子琴是陈夫人陪嫁丫鬟所生,没见着孩子面就血崩死了,子琴是在陈夫人屋里,被婆子们轮番照顾大的,有人甚至谣传,这子琴是陈铁丞与那丫鬟的私生女,生下女儿后,陈夫人不容于丫鬟,便秘密处死了。
子琴对陈夫人很是忠诚,包括陈夫人陪嫁的一间杂货铺、一间脂粉铺子,都是子琴打点,在过去家仆多的时候,黄铮见到子琴的次数并不多。
陈铁丞死后,虽然功过相抵,但皇帝下旨将陈铁丞这些年私卖铁碇的银子追回,根据陈铁丞的俸禄,只留给陈家五百两银子。
陈家财产紧缩,日子紧巴,陈夫人下令发卖了不少婆子、家丁,只留下十来个心腹家奴,子琴便回来经常侍候在陈夫人身边。
黄铮是跟着刘氏刘翠华过继过来的女儿,明明一点儿血缘都没有,偏占着嫡长女的身份,子琴爱屋及乌,对黄铮的态度自然好不了。
黄铮伸出一根食指,向蔡玉勾了勾小手指。
蔡玉靠近了些,黄铮一脸懵懂似的指着子琴道:“玉儿,你告诉我,如果‘父母命、应顺从,若是不顺就是不孝’,那么,主子的命令,奴才不听,是什么?应该怎样惩罚?”
蔡玉抬眼瞟向子琴,理顺了鬓角的一丝碎发,傲骄道:“主子不听话,等同忤逆,轻则掌嘴,重则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