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就是我们的‘桔村时代’!”另一位年轻人举起酒杯说,“我提议,为我们的‘桔村时代’干杯!这是我们的时代!这里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的乌托邦!”
大家再次举杯,在酒杯碰撞时淡黄色的啤酒从杯子里漾了出来。
“‘桔村时代’!非常好!可是,属于我们的这个时代有什么精神?”大家还没喝酒,李思甜便问。
“对,思甜说得对,一个时代就应该有一个时代的精神,我们应该总结一下我们的时代精神。”那名鼓手连忙说。
大家举起的酒杯聚在一起,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绽放在饭桌的上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总结和提炼着“桔村时代”的精神。
“独立、非物质、宣扬个性!”夏轩突然说,“这就是我们‘桔村时代’的精神。”
饭后,夏轩正在房子里收拾行李,李思甜走了进来。
“离开这里后你准备去哪里住?”她问。
夏轩停下手中的活儿:“我的年龄渐渐大了,说实话,我对酒吧的灯红酒绿越来越厌恶,这段时间总有人叫我去演出,真的,不想去,我哪里也不想去。酒吧闪烁迷离的灯光还有酒气和烟味让我越来越反感。到酒吧来的客人大都不是来听歌的,是来泡妞,来吹牛的。他们中许多人并不懂音乐,他们完全把歌手当成了机器,就是一个大活人的表演,他们就像是在看马戏。”
李思甜静静地看着他,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有好几次我正在投入地唱歌,调音台突然就把音量调小了,我唱完后他告诉我客人让我把声音放小点,起初我还有点纳闷就问为啥?调音台告诉我客人嫌声音太大,说人家正在说话呢……我来北京的梦想是要做一个音乐人,我不想再当驻场歌手了,这几年我创作了许多原创音乐,我想去其他地方走走,我要找出一条做音乐人的道路。”
“你要离开北京?”李思甜惊讶地问。
“在北漂的日子里我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不光我一个人喜欢音乐,全国有许多青年都为音乐而痴迷。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城市都有自已的特点,我除了紫华和北京从来没有去过南方。我已经想了很久,我很想知道南国文化,想去那里看一看,感受一下音乐和方言的差异性,我要闭关。”
“什么?闭关?”李思甜问。
“我到北京不是永远要当酒吧的驻场歌手,我来北京是干什么的?”夏轩说,“我不止一万次这样问自已,我心里痛苦极了,我知道我要做一个真正的音乐人,只是刚来北京时挣不到钱,不能更好地养活自己,才不得不先从歌手做起。不瞒你说,在我刚来北京当歌手的那两年,我还在网上开了一家网店,专门卖摇滚乐器里的BLUES口琴,这是一款源发德国的乐器,对BLUES口琴的演奏我也是通过网络软件看视频学会的。”
“卖口琴?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李思甜问。
“那时我还没有来这个院子,为了补给生活,我自己做了个木箱,就跟解放前在前门卖香烟的箱子一样,里面装满了进口的BLUES口琴,到演唱会门口去卖。看着那么多观众走进了演唱会,而我却抱着一箱口琴在卖,心里真不是滋味。我也是歌手,我为啥就不能开一场自己的演唱会?”
说到这里夏轩的眼睛有点湿润,李思甜静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她的脸上也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过了一会她说:“夏轩,其实每个人成功的道路都是崎岖不平的,都是荆棘丛生,有的时候你可能独自在一条路上走了很久,然后才慢慢有了方向,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而有的时候,你有了方向以后还要走很久才能遇到同路人。我们在这个乌托邦里相遇,我永远也忘不了。”
夏轩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甩了甩额前的长发,像是甩开了所有的烦恼和忧伤。他依旧顺着自己的思路说:“我还在一个培训班里教过学吉他……重复的过每一天太没意义了,生不如死。也就是在这期间我一直坚持写歌,我骨子里觉得有意义的生活就是要有创新和创造力。我一定要离开北京,一定要把自己的原创音乐推出来。”
“夏轩,可是这和你离开北京有关系吗?北京才是音乐人的天堂……”李思甜又赶紧补了一句,“噢,当然也是地狱。”
“我需要精神营养的补给,我需要学会独立而有意义的生活。”夏轩说,“我要先去一些南方城市,现在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自己的理想是音乐人,我要亲自感受那里的音乐,感受很多城市的音乐,我搞得是原创音乐,我要做独立音乐人。”夏轩说。
“可是,你还回来吗?”李思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