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皇甫老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间还是有几分不确定,但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那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皇子?”
“皇子?!”云衣险些跳起来,看了看皇甫老祖的神色不似开玩笑,又不放心地压低声音又确认了一遍,“您认真的?”
皇甫老祖虽然犹豫,但还是点点头,“因为一般来说,皇帝不会无缘无故贬谪功臣的,更不会无缘无故留着山匪这么大隐患,既然清风寨曾立了大功,就不可能莫名其妙去落草为寇,而且皇帝还不挽留。”
说完,皇甫老祖顿了顿,又思虑了片刻,才小心开口,“除非,那是皇帝故意安排在那里的,清风寨里养着的,是个早年被送出宫的小皇子,若是这样,”皇甫老祖看了看云衣,“若是这样,你也不必忙活了,那位置,必定是城外那位的。”
“这,这不大可能吧?”云衣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值得皇帝这么大费周章保护的,那必定是命定的继承人,如若皇甫老祖的猜测是真的,那城中这三个皇子,算上凌清安四个人,到现在为止所有的勾心斗角,都算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了。
皇甫老祖不确定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这种行为并不是无例可循,会有些帝王认为枉顾手足的皇子不仁,所以在宫城之外悄悄培养一个继承人,并在百年之后,把江山交到他手上。”
云衣颇为头痛地揉了揉眉心,她好不容易炼出了解药,好不容易勉强算是让凌清安放下了些许戒心,谁料又出了这么一桩,难道要让她再跑去清风寨示诚?
“先别急,”皇甫老祖看出云衣的头痛,试图安慰她,“这些也不过是我的猜测,也还都没有什么证据,现在可不能自乱了阵脚。”
“我明白,”云衣的眉间已经被她揪得有些发红了,但她依旧没有听说的意思,“夺嫡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侍二主,我已经选择了凌清安,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坚持下去。”
皇甫老祖明显是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云衣头脑一热跑去清风寨投诚,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但目前来看,云衣还是冷静的。
“说点儿开心的吧,”皇甫老祖换了种语气,试图活跃一下气氛,“我又看见那个说书人了,好歹是把《溅龙庭》给听完了。”
“那个说书人?”云衣抬头看着皇甫老祖,“您找到他住哪了?”
“额”皇甫老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很遗憾,没有,我想跟着他来着,可他实在是属泥鳅的,太滑溜了,一个拐角没跟住就没影儿了。”
云衣叹了口气,却是终于放过了自己的眉心,低头喝了口茶。
“你不想听听《溅龙庭》吗?”皇甫老祖执着地要给云衣讲完这个故事,要知道,他为了听完整这段,整整往那家茶馆跑了五个多月,“后面的故事可传奇了!”
有什么可传奇的,云衣在心里默默吐槽,左不过是忠臣蒙冤、奸臣得逞,不过想想那个影射当朝事的传闻,云衣还是点了点头,“您说吧,我听着。”
“你听到哪里来着?哦,对了,说这甄小将军中了美人计,从来是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甄小将军也不例外,这美人是个寻常美人还则罢了,可这美人却是个蛇蝎美人”
云衣能听出皇甫老祖在刻意模仿那个说书人的语气,某些句落或许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虽然这么听不知要听到什么时候去,但她没有打断,因为她知道,皇甫老祖坚持不了多久。
果然,大约两句话后,皇甫老祖就撑不住了,“哎呀,后面我忘了,反正就是甄家被抄了满门就是了。”
云衣预料到这故事会很快结束,却没料到这么快,她一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被抄了满门啊?”
“好像是因为谋逆?”皇甫老祖努力地回忆,“好像是从甄家查出来了龙袍还是通敌的信件的,哎呀,反正不重要了,查出来什么都是那个蛇蝎美人塞进去的,栽赃陷害而已嘛。”
皇甫老祖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云衣觉得这事好像没那么简单,但仔细琢磨了一下又觉得没什么不对,恍然发现这不过是个话本,最终笑笑也就过去了。
皇甫老祖估摸着小厮差不多该买菜回来了,问云衣要不要留下吃饭,云衣摇摇头,她和白霜说好了,中午前是要过去的。
云衣有事,皇甫老祖也没强留,就多说了一句他会继续留意清风寨,让云衣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