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龌龊了……她叫我一声哥哥,我与她又没有隔着什么不伦。”塑夜原本就是故意激他,好叫他看清楚自己对阿阮的感觉,但这也是塑夜自己所想的,于是他便又故意说道,“倒是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和阿阮倒是……”他这话没说完,但后面是什么意思却是不言而喻的。

    帝江关心的重点完全不是塑夜所期待的……他呆了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阿阮叫他塑夜哥哥,那叫自己……换言之,是爹嘛?!不不不!帝江忽然有些后悔,不该随口说做师父的,他也就是那么一说,早知道当初让阿阮喊自己哥哥多好?!嗳?不过,这样一来,他是比塑夜高了一辈么?哼哼!

    塑夜蹙眉,瞧着帝江那不断变化的神色,直觉他不是在想什么正常的事,忽然也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选了一个不大明智的法子来激他啊……

    帝江得意道“好啊,这么个麻烦的小崽子你想讨去就尽管讨去好了,我还省心呢!而且,你要是娶了她,往后这辈分可就低了,哈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前摇晃着走,“塑夜,听闻京都金香阁的酒香,咱们去瞧瞧!”

    塑夜……

    “哎,你这人……”塑夜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自己反倒是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想想觉得还是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还真有点帝江所说的,多管闲事了。他兀自摇了摇头,跟上了帝江。

    翌日,明轩临行前又嘱咐了阿阮和闵文几句,这才离开。

    闵文带着阿阮在侯府观赏游玩,阿阮觉得侯府有趣,但也只是有趣而已,走马观花并不流连,很快便也就失了兴趣。不光是她,闵文原本就在侯府长大,早就看腻了,若不是陪着阿阮逛,他会无聊死,两个人都是玩心重的,吃了午饭你看我我看你,闷得很。

    而且因着闵文是男子,阿阮得了师父的嘱咐,明轩不在,她话也不多。

    闵文拿着一把扇子在手里把玩着,百无聊赖地靠在软椅上,瞧着同样百无聊赖的阿阮,忽然凑过去小声说“阿阮小公子,不若我们出去走走?妖魔鬼怪不都是晚上出来作祟么?这青天白日的,出不了什么事!”

    妖魔鬼怪出来作祟还挑白天黑夜?又不是小偷小摸……阿阮嘴角勾了勾,“我答应了明轩哥哥,不能乱跑的。妖魔鬼怪,只有阴气弱的鬼才不得不黑夜里行动,寻常修为高的,可不管什么青天白日。”

    闵文叹了口气,“哎,寻常这个时候,本小侯爷都在做什么呢?一天不出府怎的就这般无趣!”

    身边一直候着的飞云认真地开口道“小侯爷,往常这个时候您可能会先去各院看看几位夫人,小坐片刻,然后到西市淘些古玩,或是与马小将军一起打马比剑,若是安平王世子在便会一起去金香阁听曲儿,直到晚上才会归府。”

    闵文听着,原来自己的生活如此丰富,现下就觉得更是烦闷了。

    “金香阁?就是那个有美人佳酿的花楼?”阿阮眼睛亮了亮,昨日师父也说要去这里。

    飞云知道她与明轩二位都是外地人,只是心觉好笑,因阿阮看着年纪尚小,便想她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公子,竟也对这样的地方感兴趣,好笑之余,又恭敬地解释道,“金香阁乃是京都最大最红火的花楼,美人佳酿,自然都是数一数二的,往来客人非富即贵。”

    闵文瞧着她那副颇有兴致的模样,心下便觉得她应该是个小公子,这男子便是男子,不管年纪多大,本性里都是好美人的,他手中扇子在手心一敲,仰头笑道“哈哈,阿阮小公子也有兴趣?”

    阿阮不知道他们两人为何面上笑容诡异,不耻下问道“什么是花楼?”昨晚的记忆被唤起,阿阮手掌一拍,又道“就是青楼对不对?昨晚有位大娘似乎就是这样说的,还说那个红梅姑娘……最是下贱之人……”

    闵文不屑地哼了一声,“无知的村妇罢了。在京都,花楼和青楼也不是一个等级的东西。红梅姑娘她们几个若非女子,又身在花楼,可谓算是各界大能,何来下贱一说。”

    阿阮一身装扮瞧着便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飞云当她是嫌弃那种下流眼花地,便又进一步与她解释那金香阁的不同,“阿阮小公子有所不知,在我们京都,花楼是比青楼更高级的场所,寻常正经花楼的姑娘都是技艺傍身的,虽也会陪同客人游玩吃酒,但却是不卖身的。去的人也都是有脸面的人,若是谁有下流之举,便是坏了规矩,要被京都贵人圈子所摒弃的。”

    “哦——”阿阮若有所悟,昨日她已偷偷从话本子里补习过了何为青楼,心中也颇觉那不是什么干净的好地方,这金香阁倒是听着不错,“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闵文?

    飞云?

    主仆二人互望了一眼,完全不明白她这是放心什么,闵文猜想她是想去金香阁,但又怕那地方乌烟瘴气的,便趁机撺掇着她“金香阁这样的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阿阮小公子若是想去见识见识,我带你去啊!而且现在明公子正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