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仙界发起的六界盛事——清平竞技大会就要开始了。六界里,除了神界向来避世,其他五界均是时不时的闹出纷争,然这五界中又以仙界势力最盛,且以仙界的觉悟也常常倡导和平共处,于是便由仙界主导了这么一场六界竞技大会,但也不得不说,仙界作为神界之外的二把手,也是存了私心的。

    六界平等是个不大容易实现的概念,互相存了猜疑,有这么一个盛事趁机摸清彼此小辈间的实力,大概也就掌控了千年以内的局势,故而六界里大家都揣着这么样的一个心思来的,唯神界除外。

    往常六界里都是要请有能者来参会主持的,以示六界公平平等,今年神界还未有消息是哪位上神前来,仙界的长者急得晕头转向,神界作为大哥大,即便不参与,坐在那里也是给仙界长脸,可自多年前父帝殒了,神界那少帝又撂了挑子,这寡淡的神界一时也没什么人主事了,后来神界来的人大多逛一逛就走,实在是很让仙界没脸……可纵然是没脸,这该请的人还是得请。

    神界与其他界不同,人脉凋零不说,性子也都冷淡,就算是没人主事,一般也没什么摩擦,大家谁也不和谁来往,屁大的事都没有出过,不像其他五界动不动就闹出点狗屁倒灶的破事……

    此番作为参会大派的昆仑和蓬莱的仙长捋胡子捋了大半天了,便琢磨着神界那头还是邀请皇族的大皇女卿若神女比较好,他们二人怎么都是出身名门大派,若是以昆仑和蓬莱之名请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小神,可是会叫人笑话的!只是卿若神女清冷的很,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他们递过去的贴子都半个月了,听说还未递到神女手上呐!正发愁的时候,有人递了贴子来,说神界有人来参会了。

    昆仑仙长虚谷慌忙接了贴子,正是纳闷儿,这不是他们递出去给卿若神女的贴子么,怎么就原封不动地回来了?这意思是此届清平竞技大会神界的人不参与了?这就打脸了,不仅打了仙界的脸,更是打了昆仑和蓬莱的脸,还有其他四界……虽然其他四界似乎也并不看重罢,但……虚谷脸色很难看。

    蓬莱仙长来的是门派里的二师叔,掌门的师弟穆海,他看见虚谷那脸色,便也神色凝重地走了过去,拿了那贴子脸色沉了沉,随手翻开来。

    “这……”

    虚谷被穆海那吃惊的样子吸引了,勾头一看,胡子差点都翘了起来。

    “快,快去报给天帝!”

    被唤来的弟子赶紧也着急忙慌地抱着贴子出去上报,好奇地揭开了那令两位仙长脸色大变的贴子,只见那贴子上卿若神女四字被人无礼地划去,笔力遒劲地写了帝江二字。弟子心中好笑,这人截了别人的贴子不说,竟是连个仙法都懒得施,这样改了名字,可真是难看啊,怎可让人信服?想归想,但师长安排的活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天帝那头。

    很快便传开了,此届清平竞技大会,神界出息的那位,竟是——那位。除了小辈的人抓耳挠腮不知那位又是哪位,大家彼此心照不宣,都猜测此次大会非要出乱子不可了,大概是那位隐居多年,终是又无聊了。

    作为“那位”本人,帝江正窝在山里的小院子里和小白下棋。

    “等一下,不下这里。”帝江说的自然而然,拾起自己的黑子又落在了别处。

    小白皱眉,“落子无悔!哪有你这样赖皮的……”

    帝江不以为然,眼皮子都没掀一下,“那你就和阿阮下吧。”

    小白看向趴在帝江膝头的阿阮,她正笑眯眯地看过来,搓了搓手跃跃欲试的样子,他忍不住脑子一疼,阿阮的无赖与她师父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次还要让九个子,输多了会不乐意,可谓是个臭棋篓子,还不如和帝江下。

    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白给了这师徒俩一人一个白眼,忍着继续下棋。

    阿阮在帝江膝头滚了一圈儿,仰面躺着,眼睛在帝江的脸庞上逡巡流连,她这个角度,从下往上看,先看到的就是他的下巴,光洁圆润,细长的脖颈上,喉结突出,与她不同,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喉结,感觉它动了动,想要再摸,却被帝江一把抓住了那作乱一般的小手。

    “阿阮,若是闲着,就去练术法可好。”帝江微微蹙眉,最近这小崽子越发大胆了,有事没事就要来占他的便宜,摸来摸去。

    小白淡定自若,早就习惯了这师徒二人腻腻歪歪的样子,见怪不怪,只是笑笑,“阿阮,三日后便要去参加清平竞技大会了,你就不紧张么?”清平竞技是个什么东西早就和阿阮讲过了,但瞧着她似乎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当真是和帝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徒弟。

    阿阮被帝江捏住了手腕,有些无趣地翻身坐起来,“我可是师父的徒弟,有什么好紧张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嘛。”

    小白呵呵两声,忍不住撑住额头,与帝江道“这就是你作为师父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