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帝江心头烦闷,总有一种自己养大的花儿被别人惦记上了的感觉。等等,小崽子是花么?帝江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海幕上的红衣,手指一点,将他们的影像从海幕里分离了出来,被放大了的景象正好显示出阿阮回头望来,只是这海幕是单项的,也就是帝江看得到她,她却是看不到竞技场之外的情景的,只是在回头看一处而已。

    明艳的眉眼,细白的肤,娇红的唇,好似桃花映海棠,别有一番春。帝江忽然心里有些别扭地想着,便姑且算你这小崽子是我养的花儿吧,可要四季常开,莫轻易就谢了,辜负了我这栽培的心意。

    另一边,山林中,阿阮三人悠哉地走着,岳溯那边已经连着收了两个法印,他们也不着急。

    明轩在前面开道,阿阮则和小白跟在后面,一个四处张望,一个抱着手臂叼着根草漫不经心地走在最后面。

    “明轩哥哥,咱们怎么还没遇上‘猎物’啊?”阿阮有些无聊。

    明轩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那些“猎物”们为了这活命的机会,很多都会选择主动攻击的,毕竟这些死刑犯们之前也都是些亡命之徒,各个都不是善茬儿,为了这一线生机,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猎物”们除了身上有作为标记的法印,还被下了禁制,他们可以攻击可以防御,可以将参会者打的爬不起来,但是却无法真的伤及参会人的性命。

    对这一点阿阮觉得很是诧异,正是无聊,便也就说了起来,“都说清平竞技大会是公正公平的比试,可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公平呢,‘猎物’不能杀掉参会人,可参会人却能杀掉‘猎物’,这不是很奇怪么?既然是真实又激烈的竞技比试,难道不该签下生死状拼死一搏才公平么?”

    阿阮如此想并非是她正义,只是她自幼被帝江教习,每每真实上手都是以命相搏的,不到最后一刻,师父也绝不会出手,而她也不会求救。她自然而然地便觉得所谓竞技,就也要如此。不过,她每次都有师父出手救,倒是没想过若真的像她所说去要求,出了事可没人会救她了。

    明轩没有那么多想法,他所知道的规则便就是如此,这话由别人说他定然反驳,但由阿阮来说却觉得有那么点道理,“虽是这样说,但参会的人都是各家各派的佼佼者,而这些‘猎物’都是六界的渣子,死不足惜。”

    阿阮哦了一声,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只是觉得,虽是“猎物”,六界的人,妖界冥界的话可能什么鬼样子都有,但好歹也是六界生灵,若是对方并未招惹她,亦没有做什么有危害的事,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想法,她实在无法在彼此毫无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作为主动虐杀者。

    小白笑了一声,嘲风道“这便是六界的虚伪之处,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世上,都是权势压榨,何来公平一说。”他心中微冷,父帝啊,您看看,这就是您不惜魂归大地也要守护的六界。

    “这还真让人失望。”阿阮也学着小白叼了根草,有些无趣地解下背上的罡宁剑,随意挥舞着,将挡在身前的草斩了个干净。

    场外看着海幕的人听不见海幕里参会人的说话声,只能看到影像,也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罡宁剑!

    众人随后也都注意到,那红衣女子拿的竟然就是当年父帝的罡宁剑,能有罡宁剑的人在场的除了那位少帝便不会有别人了,他与那红衣女子来往暧昧的事私下里早就传开了,此时有件那女子拿着罡宁剑,纷纷忍不住吸冷气,这是有多在意那女子,才会把佩剑给了她?!

    塑夜一阵担忧,帝江将罡宁剑给阿阮定然是为了保护她的,但这么一来,可能很快阿阮的身份便藏不住,再者……他无奈地看了一眼那话题人物无辜地表情,心道许是他一早就没打算隐瞒阿阮的身份吧,这人当真是做什么事都从来没有顾虑。

    他收回神思,目光再次落回了海幕上。

    阿阮正将罡宁剑当镰刀使,身后的小白忽然凑了过来,制住了她的动作。

    “小白,怎么了?”

    小白眯了眯眼,凝视着罡宁剑,沉声道“他果然还是舍不得你。”

    “什么?”阿阮没听清,只是瞧着小白的样子也不由得有些紧张,“小白,到底怎么了?”

    小白笑了笑,松了她的手腕,“我只是在想,许是这剑的关系,‘猎物’们都不敢靠近了。”他这么一说,明轩也拧眉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事,这剑被人注了法力,虽然论起来有些胜之不武,但咱们赢定了。”

    小白弹了弹剑锋,这罡宁剑原本就是父帝的,他陪在父帝身边,与罡宁剑的气息也再熟悉不过,所以也没有多想,只是刚才阿阮挥动起来,察觉到有一种不一样的灵力流动,让他有些在意。仔细探了才发觉竟是被人注了护体金光,这护体金光六界里也就那个人有,再加上又是这剑现今的主人,根本不用想是谁。

    怪不得那人瞧着比往日更懒散些,原来竟是将自己的法力注入了罡宁剑啊,一旦发挥作用,阿阮可真的就算是有神力相助了,帝江的法力可比罡宁剑本身的灵力强大的多,就连他都探不出帝江这人法力的深浅,也不知道他那天生的神力到底有没有用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