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阮卿上台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在他觉得一切都变好的时候,秦霄贤也回来了。

    教习说他学的够高了,就差经验,于是把他丢进了三里屯跟着跑腿跟包,哪个师哥请假他便顶上一场。

    他的生活里有了演出的参入,而他也终于发现不管他脑子里装了再多文字,总归比不上各位角儿们深厚的舞台经验。

    除了八队常驻三庆园,其他几个队都来回在各个剧场倒换。阮卿是一直待在三里屯的,于是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角儿注意到总在忙忙碌碌,哪怕没事干也要扫地擦桌子的阮卿。

    今日三队的张九南少个捧哏,后台找不着替补,直接把什么都没准备,刚帮角儿买完东西的阮卿给推了上去。

    看到阮卿冲出帘子,台下的观众一阵尖叫。穿着明黄大褂的张九南也笑着说,“今天我有福了,三里屯的常驻学员来给我捧哏。”

    “我刚扫地呢,就让他们推上来了。”穿着简约卫衣的阮卿上前去找话筒,神采飞扬。

    台上的帘子在他而言就是一道界限,台下他沉闷无趣,台上却笑的比谁都灿烂。

    这一场使的也漂亮,有传统功底加身,又上了几次台让他有应对突发情况的经验,虽然没提前背词,但他这捧哏也捧的不错。

    在观众的掌声里二人退了台,身后还有观众叫嚣着让阮阮再上来。阮阮是观众对阮卿的爱称,说阮卿长得好看,又显年幼,脾气也好。

    “这次可以。”张九南说。

    “没有。”阮卿进了后台又要去找自己的扫帚。

    “你也该做身大褂了。”张九南突然说,“你上台次数不少,得做身了。”

    “啊?”阮卿握着扫帚把,涩然笑着,“我还不急。”

    他打听过,做大褂很贵,那加钱价钱得让他勒紧裤腰带兼职好几份工才能换来的。

    他现在还是学生,没有工资,却有周六日,可以去赚钱。

    他之前在学校是白天忙,晚上休息。现在是下午晚上忙去白天休息。而灵感迸发实在晚上,他的存稿也快不多了。很快就会断更。

    他在不断进步,生活变得不断有盼头,而他的生活也不断艰难。痛苦并甜蜜着。

    他按理说是要待到晚上散场,今天后台打扫的实在干净,三队长孔云龙就放他提前下班。

    虽是提前下班,天也已经黑了,华灯初上,掩去点星的光芒。北京的夜美得让人沉醉,如三千丈软红雕砌,纸醉金迷。

    阮卿看了眼手机,锁屏是一只简笔的哈巴犬,时间停在八点半。晚场七点到十点,距离散场还好久。

    他该回去老老实实更文。但他不想去了,他喜欢写作,并把它当做兴趣,但这兴趣沾上功名利禄,成了他糊口的手段,使他想不出情节却不断在强迫自己硬想时,他便不喜欢了。

    漫步在长街上,路人神色匆匆,都在奔波,他就如他乡异客,不断想要融入,却不断出丑。

    他已经在北京快四年了,却连温饱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