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队长一边啃着鸡骨头，一边滑动着鼠标。
“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手机再次响起。
“喂？局长啊？”姚队长一接是局长的电话，立即站起来示意警员们小点声，但饿疯了的警员们哪顾得上这些，甚至都没注意到姚队长，依旧疯抢着狼吞虎咽。
“小姚啊，你那边怎么这么吵啊？你还在外边呐？”局长在沙发上坐下，挽起裤腿，把脚放进热水里，清澈的热水润湿了他干燥的皮肤，也润湿了从脚背到小腿上的道道疤痕。
“是，我在外边呐，路过一个犬舍，噫，都是藏獒和大狼狗。”
局长接过老婆递过来的擦脚布，把蓝牙耳机向耳朵里塞了塞，疑惑地问道：“咱们市内不是不让养大型犬吗？这个犬舍在哪？明天我去看看。”
姚队长赶紧放下鸡骨头，抽了张纸巾就向卫生间走去，“啊，那个，我没在市里在郊区呢，郊区里的犬舍，我，我过去了。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姚警官用脖子夹住手机，用纸巾擦了擦手，掏出随身的纸笔准备记录。
“辛苦你了，哎呀马上你就不用再这么折腾了，你准备一下，结案，马上结案！”
姚队长听局长说马上结案，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一直拖着案子不撒手的局长说要结案，而且是马上？明天打太阳从西边儿出来吗？
“局，局长？您说什么，马上结案，我没听错吧？”姚队长掐了自己一下，确认不是在做梦，又打开卫生间的门看了看外边警员们都吃饱喝足了，文质彬彬地拿起纸巾擦着嘴边的、手上的油，还有一个在收拾鸡骨头的，向他点了点头。
局长觉得水温变凉了，弯腰擦了擦脚，穿上拖鞋走到阳台前，看着窗外街市的霓虹闪烁“对，马上结案，越快越好”。
姚队长十分不解“可您之前不是说……”
兴许是觉得风大，吹得有些凉，局长又披上一件衣服，倚着栏杆说：“此一时彼一时啊，之前是怕结案后引起社会关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没事了，市长刚才联系我说hk市来了一个富商，指名道姓地要投资5000万开发新城区，明天开记者招待会，还说要在全市范围内组织一次抽奖，中奖的人可在新区建成后获得新城区商业中心地带的一处房产！”局长激动的假牙都快喷出来了。
“你说说，免费送房子这事
，谁不眼馋？哪还有人关注咱这个案子了，所以，赶紧趁这个风头把案子给结了，啊？这事儿就这样，我先挂了。”
局长挂断了电话，这一次姚队长是彻底愣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这个hk市的富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着这个节骨眼来，要说投资，在hk市投资的回报绝对不会低于中海市，况且既然选择投资，为什么一点儿也不在乎炼钢厂的案子带来的影响，要知道现在因为炼钢厂的事，许多投资方宁可违约赔款也要撤资。
毕竟，舆论上带来的影响造成的损失，绝对要比违约金多的多。
直接送房子这种噱头，更是简单粗暴，抓人眼球。这个hk的富商投资开发是假，转移目光是真，为的就是引开公众的注意，制造空档，而局长和市长为求稳妥，一定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结案，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案子里还藏有隐情。
想到这里，姚队长愈发觉得和气楼不可小觑，这个周老板绝非平庸之辈，案子只要一结，自己就没有理由再继续追查下去，而且能请的动hk的富商和那5000万资金，看来，这是尊大佛啊。
尽管案子的隐情尚未被自己全部挖出来，却也已经不离十了。
但致命的是，姚队长的一切推理都只是建立在那些零散的监控、视频和假设上，并没有实质性能直接证明周老板是幕后主使的关键性证据，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去寻找证据了。
他不得不结案，聂洋将依旧被扣上“畏罪自杀”的帽子被载入卷宗。
姚队长坐在公安局门前的花坛上，喝干最后一罐啤酒后，终于鼓起勇气给孙胖子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