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闭起了双眼“你不相信,这也没有办法。不过就算你现在杀了我们,再到我们尸身上搜寻储物戒指,你也仍然是找不到星宿罗经仪。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就再也没办法得知宝物的下落了。”
江云有魄力称“就算你杀了我们”,文渊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的补充道“我们真的没有骗你!你瞧我们现在,连命都捏在你手上了,还有骗你的必要么?你要是不信,我愿意主动放开神识,任你探测!……不过你似乎也并不能灵魂探测……”
这灵魂探测,即使是对方主动放开神识,但要将自己的意识完全渗透进去,依然需要耗费一定程度的灵魂力量。对普通修灵者而言,这点消耗足可忽略不计。但那少年的灵脉却是受不得一点压力,就连简单的灵魂探测也会过它的承受限度。
这也足能看出,那少年方才所说“我要凭真实的实力复仇,注定了今生再无可能”时,是一种何等真切的悲哀。
“但是,我们曾经在星宿罗经仪上留下过烙印,并且那宝物现在归何人所有,我们也是一清二楚!”江云再次开口了,“凭着这个烙印,我们就可以呼唤星宿罗经仪,甚至是创造出一条特殊的空间通道,将那人迅拉到这里来!我们愿意配合你,只是……”
将对方拉到这里来?文渊皱了皱眉,他们什么时候能做到这样的事了?
上一次遭遇不明生物袭击时,二长老通过星宿罗经仪所施展的临时传送,也不过是根据宝物上的烙印,锁定了那一处空间的位置,再施展瞬移之法,将他们三人同时传送过去,虽然最后出现了一点纰漏,连那不明生物也一起搭了过来。
但这些就算是照实告诉那少年也无妨,反正只要有机会给他们施展传送,就算到时那少年依然紧追不舍,等到了叶朔面前,难道叶朔还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给人杀么?
文渊本想出言询问,接触到二长老闪电般投过来的阻止眼色,略一愣神。不过他似乎也被这一眼刺激得开了窍,脑中有些思维开始活动起来。
啊!莫非他的用意根本就不在传送?他只是想骗那少年给我们解开绳子?而“将敌人拉过来”的说法,自然要比“将我们拉到敌人那里去”的诱惑大得多。
果然那少年也一时难辨真伪,托腮沉思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现在就召唤吧。”
显然他也是迅权衡了一番。想到对方既然能抢走三名老者的星宿罗经仪,看来跟他们定非同道。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那个人未必会跟自己成为朋友,应该也不会在他复仇的道路上增添什么阻碍才是。
江云见他果然上钩,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仍是不动声色,反而是佯装出一脸为难的道“可是,这当中也有个为难处啊。
召唤那星宿罗经仪,需要结印——你知道,我们为了让它能在无须认主的状态下使用,曾经对它做过许多的改造,这也是其中之一了——而我们现在都被绳子捆着,这条绳子可以阻碍我们的灵力运行,这样……就没办法结印了。
你看,能否先给我们解开?我保证!绝对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则的话,你可以立刻就杀了我。”
这一回那少年沉默了很久。如果只是将一个不知底细的陌生人传送过来,他自信应该还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一旦要给这三只老狐狸解开绳子,他们会耍什么花招,就不是自己能够预料到的了。
但自己若是坚持不解,他们也可以坚称无法召唤,那大家也就只能僵持在这里。思前想后,他仍是觉得这三人的命要收,镇宗之宝也必须取回。如果必须要放,那也只能放一个。
他的视线在三人面上快扫过,那让他觉得最是老奸巨猾的二长老,他只看了一眼立刻略过,视线反反复复的只在江云和文渊脸上打量。
“那么,你来召唤。”最终那少年放弃了让他觉得眼神有些深邃的江云,选择了看上去最直肠直肚的文渊。一边给他解开了手上的绳结,同时仍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现在你的两个兄弟可还在我的控制之中,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啊。”
文渊的老脸笑成了一朵花,连称不敢,然而在他双手刚得自由,忽地便是一声大喝“我去你的吧!”右手一拳闪电般挥出,正中那少年面门。打得他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而出,背部重重撞击在尽头的石壁处,瘫成了一个“大”字形,才脱力的栽倒下来,脸朝下的匍匐在地。身上的单刀也随着掉落出来,出清脆的“叮”一声响。
这一击、一撞、一摔,即使是个正常的修灵者都会受创不轻,何况这少年还是体弱多病,此时只感胸肺间一阵气血翻涌,浑身无一处不痛,就像每一块骨头都被贴在烙铁上烧溶一般,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文渊长笑一声,麻利的将身上绳索解下,站起身又去替江云和二长老也去了捆缚。三人此番受了这一轮奇耻大辱,各自捶肩敲背之余,也都骂骂咧咧着商讨要如何炮制那小畜生。
光幕的另一端,洛沉星看得一阵摇头叹息“唉,一开始就利索些解决了不好么?偏要说那么一大通废话。现在好了吧,给人家翻盘了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视线随之又带了些调侃的向身侧一斜,淡笑道“世间多少人功亏一篑,往往正是因多话而起。所以你这沉默寡言的性子,或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