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县令迈着八字步坐到了那块写着“正大光明”四字牌匾下的椅子上,抓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一拍,“升堂!”
两边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在地上一边快速的杵着地面,一边嘴里齐声喊着“威武”。
林阮随着林福等人一齐跪下。
秦县令又拍了下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因何事告官?”
刘豹子立刻开口:“禀大人,今日草同几个好友去那寻味记里吃饭,不曾想菜过三巡,我其中一个朋友王老五突然喊腹疼,并倒在地上打滚,嘴角还淌着鲜血,接着其他二人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我等怀疑是寻味记的饭菜里有问题,谁知寻味记里上上下下的人,竟一口咬定我们是故意生事,想讹诈他们。大人,请您看看,我的三位朋友现下已经疼得快晕过去了,请大人发慈悲,替草民的三位朋友请个郎中医治一番,否则恐怕性命不保。”
秦县令一脸震惊,大呼一声:“来人,速如郎中前来看诊。”
这时,林阮突然开口:“大人不必麻烦,这三人民女已经请城百草堂的老郎中医治过了,三人均是中毒,老郎中开了解毒丸,但他们不肯服用。药就在这此,请大人过目。”
秦县令瞟了林阮一眼:“你是何人?”
林阮见秦县令那样,分明是没有认出自己来,又或者可能是故意假装不识她,便道:“民女林阮,乃是寻味记的小东家。”
秦县令并没有让人去拿林阮手里的药,反倒是一脸不满地再次看了她一眼。
“你便是寻味记的小东家?先前我曾听人说起,榆林县里出一个小能人,开了两家生意火爆的食肆,让榆林县的百姓赞不绝口,我还曾感叹过英雄出少年,不曾想你竟然做出在饭菜中下毒,毒害百姓事情来!”
林福同店里的伙计听那秦县令竟然连审都不审,就直接要定他们的罪,气得直咬牙,可这是在公堂上,他们不可以大吵大闹,因为大姑娘刚才交待过,不管出现什么事情,都不能顶撞公堂,落人把柄。
林阮自然也是气的,不过,她倒也没表现出气愤的神色来,反倒十分冷静地说道:“大人,寻味记自开张以来到现在,已经有一月有余,从来不曾发生过任何顾客吃坏肚子的事件,中毒事件更是闻所未闻。”
“今日这几人到小店来用饭,小店上上下下都竭诚招待,哪怕他们在店里喧哗,口出狂言,我们也不曾说过半句重话。三人倒地之后,他们同行的几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抢救同伴,而是报官,这一点让民女很是想不明白,同伴突发急症,为何不先送医诊治?腹痛的原因有很多,为何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是中了毒?恰缝民女给厨娘请的郎中上门,民女便让郎中先医治他们,郎中查明他们的症状确是中毒,并开了解毒丸,但他们却不肯服药,并声称本店和郎中暗中勾结。”
“试问,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上门便是顾客,是来照顾我寻味记的生意,我为何要下毒害他们?若是民女店中故意下毒,又为何要让郎中医治他们?民女在自己店中投毒,难道对民女有什么好处吗?”
林阮不急不徐的陈述完这一大段话之后,便安静地跪在地里,脸上一丝波动也没有。
衙门外那些围观的人听了这话,也纷纷表示怀疑。
“我看这小东家说得挺有道理,哪有人要害人,大白天在自己店里动手的,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是想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么?”
刘豹子听着外面的话,知道风向要变,便大声说道:“大人,切莫听她一面之词,这小东家可真是能说会道,几句话就想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想诬赖我等是故意想生事讹诈他们。大人,若草民等着真是打着那种坏主意,又如何会主动报官?我们直接在她店中吵闹,要求私了,不是更合理吗?大人,草民就是发现他们店大欺客,所以才在情急之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您这位为民请命的父母官,想寻求你的庇护,怕寻味记为了掩盖真相,杀我们兄弟几个灭口啊!”
门外那些围观百姓中有人说话了,“我觉得这人说得挺有道理,他们若真是想讹人闹事,根本不可能会报官,所以我看呐,这寻味记的问题可不小,说不定真是打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又一个人语带惊讶地道:“唉哟,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是别国的奸细呀!你们看,寻味记的那个吃食以前可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一看就不是咱们大周朝的东西,这寻味记的人,肯定来路有问题!这八成是故意伪装成咱们大周人,来毒害咱们呀!”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让围在县衙外那些看热闹的人顿时喧哗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天天去吃饭的人,不都中毒了?”
“我的天爷,这寻味记到底想要做什么?在饭菜中下毒,对他们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