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寺前殿人烟嘈杂,而后殿却不对外人开放,很是清净,连池的鸾轿就落先此地。

    接轿的住持已经把后殿打扫完毕,连池下轿,长长的裙摆抚落在地上,拖曳开来,像一朵映日牡丹。

    她转过身,“有劳住持了。”连池给住持行了合十礼。

    住持回了一礼,说,“公主金安,有位贵客已在此地等你多时了。”

    有人在后面柔声道,“一段时间不见,七妹妹可安好?

    不用回首,连池就猜到了是谁,她展颜笑道,“王长兄!”

    银色墙脚下,冒雪立着一个翩翩佳公子。

    完颜守忠身着蓑衣,头戴白狐毛毡帽,腰系纹虎锦带,脚上穿着乌黑鹿皮鞋。

    寺中住持见此景,也知礼地退下了。

    “七妹妹,前几日你在宫中落水,现在身体可康复?”完颜守忠柔声道。

    这么冷的天,跌入结冰的水塘中,常人也怕是去了半条命,完颜守忠不得不担心。

    “王长兄,我身体一向好,又随阿玛习武,这点小事,是伤不到我的。”

    她说得轻巧,可完颜守忠听了却恨不得代她承受。

    那座木桥虽然废弃已久,但是宫中能工巧匠所修,用料也最是坚固,绝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摇晃,以至于经不住几个女子的重量。

    连池只是个女子,这皇室内权力的风云变幻,皇位的明争暗斗,不该是一个小小的郡主应该承担和能够负担得起的。

    他其实决心已定,只是在此之前,他要来见连池一面。

    “王长兄,你怎么不进宫看我啊。”连池扯着完颜守忠的衣边撒娇道。

    完颜守忠僵硬地笑了一下,“七妹妹,兄长有要事要办,恐怕是不能常去看你了。”

    连池惊疑道,“为什么?”

    完颜守忠这次来,就是要和连池说这件事。

    “七妹妹,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和王兄在一起?”

    “王兄为何这么说,”连池问,“难道王兄要离开池儿了吗?”

    完颜守忠牵起连池的手,“七妹妹,当然不是。”

    他情不自禁地拉过她,低头说,“我是说,是说七妹妹难道没有想过,和王兄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