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宗野没好气地睁眼:“我模拟一下做梦不行啊。”

    顾深没脾气了。

    贺宗野说:“你们给我扎针之后,我连做梦的机会都没了。这几天看卷宗,总觉得应该有灵感的,可就是抓不住。本想着恍恍惚惚似梦似醒的时候,能逮着什么灵感,可……睡太足,精神头太好,压根儿连打盹儿的机会都没有。”

    顾深无话可说。

    沈画:“现在的疼痛已经能适应了吧。”

    贺宗野:“还行。”

    其实还是挺疼的,看护工一天要给他换多少次床单就知道了,但他宁愿疼着也想清醒,不想陷入漆黑无边的沉睡,连自己醒来都不能。

    沈画说:“这样,今晚的针,稍微给你放开一点。也就是说不会完全止住你的痛觉,你在睡着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疼,你也能意识到自己在疼。这样极有可能你一晚上都睡不好。”

    “没事!”

    贺宗野赶紧说,“我总得慢慢适应的。这样睡不好,反倒让我觉得自己睡过觉,而不是简单的开机关机。”

    沈画点点头,看向顾深:“你来主导行针,稍微放开一点点,知道怎么运针吗?”

    顾深:“明白。”

    这次行针,速度要比之前慢一些。

    顾深要自己把握好那个度。

    如果脉气封得太狠,就会跟之前一样,贺宗野会立刻陷入沉睡。

    而如果脉气封得太松,则会太过疼痛,不光是会疼得他睡不着觉,甚至会疼得他控制不住地收缩肌肉,挣扎等等,那样就会伤上加伤。

    这个度不太好把握。

    既不能封得太狠,也不能封得太松,要恰到好处。

    怎么样才会恰到好处呢?

    贺宗野跟一般人又不一样,痛阈较低,因此也不能按照一般人的脉气去封堵。

    顾深很谨慎,一点一点来……

    半个小时之后,顾深长出一口气,看向沈画。

    沈画点点头:“你还是太过谨慎了,封得有些紧,不过也好,让他先适应适应。”

    得到沈画认可,顾深也放松下来,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