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旁建国1300年的庆典,大概是找了一堆和我一样来凑数的所谓“庆典师”,虽然庆典看上去很像那么一回事,热热闹闹场面巨大的,但是实际效果却是不行,庆典举行的时候更是错漏百出。
不过幸好,这时候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举报如此辉煌的庆典了,再加上庆典规模如此之大,那些市民们也就看不出来这一次庆典的苍白无力,因此在大会宫的指挥下哇哇叫好。
所谓苍白无力然后又规模辉煌,是指砸的资金很多,但是十层资金因为庆典师的不合格,只发挥出五层的效果来,卢尔虽然不像他父亲那样熟悉庆典师,但是毕竟是庆典师家庭出身的,还是能看出庆典举办效果如何。
而在波里斯城里呆的那些时间中,我也了解到我的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差役要抓我而不是我的哥哥来举办——自从我2年前被大会宫强制征召以后,就和波里斯的老家没什么联系了。
此时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两个哥哥一个不落的被拉去充军,但是他们所在的战场是腾龙战场,没法因为这么一个操蛋的理由回来,而我侄子还很年轻,怎么看都不靠谱,所以就将我这个看起来成熟的、最后留在波旁岛的雅伊华家族青壮年给拉了过来。
干特么的,真想跑路不干,不过看在给我的赏金还很丰厚,这也就姑且算了吧。
另外,我和侄子商量了一下,觉得如今我们兄弟家中男丁被抽调的七零八落,就剩下大虾小虾几个零碎的在家里,这样各方都不放心,那么妥协一下,让我的侄子和雅伊华家庭其他成员,一起启程去我在西本的果林了,打理果林的话起码还能糊口。
至于我?在庆典结束以后,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我,大会宫就将我抓进了军营,又在军营里待了几天,凑够了一堆人,回归的老兵,以及大会宫通过各种途径搜罗过来的新炮灰,然后就装进运输船中往北部航道战场运输了。
海神保佑,让我在新的战争中,千万别受到什么损伤,尽管我知道这是一个很过分的请求,但是还是拜托了。
在北部航道的战场,我从1432年待到了1441年,一共待了9年,在这9年中,我从一个35岁的青壮男子,变成了44岁、被军旅生涯折磨的弯下了腰的中老年,期间在北部航道的痛苦我不想多说,不敢回忆。
尽管中途大会宫开始大规模的裁减士兵,并且召回了许多士兵,但是不幸的是,我并不在这之中。这些年中,唯一能让我感觉到快乐的,就是收到来自家乡的口信,并且思想的情绪在我脑中回荡,变得越来越炙热。
可是1438年以后,口信就断了,因为可恶的卢尔八世再一次对波旁征税,对我们老航道征税,这就是《卢尔八世第五次加税令》。
口信也是要钱的,以前我们一家子挤挤的话,还能每隔几个月送出一封,然而在再一次加税中(五次加税令已经是第三重加税,这还是我们老航道本部区,南部区所承受的税收就更加恐怖),我们这个曾经小康的家庭,终于支撑不住,逐渐走向破产。
我明白,如果在这个时候,身为成年劳动力的我再不回去,我的家庭没法支撑得了几年,等到我的家庭也破产的时候,那就完了!
想起以前看到那些流浪到西本破产家庭的惨状,男人为了有收入只能承受极其低廉的价格没日没夜做到死,女性部上街去找工作——更多的是去卖,只为了能获得可以糊口的收入。
以前这种事情只发生在那些低贱的贫民身上,可是这东西如同传染病一样,逐渐开始往整个社会蔓延,到如今终于要蔓延到我这个家庭的身上了吗?
一想到这幅场景,我不由的噤若寒蝉。和平啊,什么时候才能和平啊?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回到家乡,为我的家庭工作啊?
在这痛苦的煎熬之中,我又等了3年,终于在1441年的时候,大会宫和北部航道和谈,战争总算结束。
虽然在这一次战争中,波旁又失去了一部分领土,但是去他,我不想管这些了,我的家庭都快破产了,波旁的荣光与我何干?不过是这9年的战白打了而已,但起码我完完整整的回家了啊,比起埋骨北部航道的战友们来说,我幸运的多。
回家了,终于。
我坐上回家的运输船,享受着来自海洋深处的暖风,心情恰意无比,连军官都对那些兵痞少了许多责骂,所有人都很开心。
虽然运输船是要先将我们运输到波里斯,在波里斯集训完以后才能解散,但那又如何呢?9年都熬过来了,只要能回家,这一点等待我们还是可以忍受的。
可是问题就是,苦难并不只有这一点,当我们航行进老航道,离波里斯只有那么一点距离的时候,我们停了下来,上头派来宣令员解释了一大堆东西,不过我都不想听,我只知道一点,我们离家这么近,可是却没有办法回家。
尤其是停靠的这个地区,这里就是西本郊外,我知道翻过那一座山之后,就可以看到我的果林,我9年未见的妻儿还特地跑到河边,在岸上和我打招呼,让我泪流满面的与他们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