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庇尔对政治十分敏感,因而他从细节之中中察觉到,巴蒂罗斯从雨月(5月)开始就涌起一股暗流,尽管此时还没有实着的证据,但是罗庇尔确定目标就是自己。
事实上从去年罗庇尔拉开恐怖统治以来,对他的批评到现在就没有停过,许多议员更是亲自在报社上发表评论,抨击罗庇尔的恐怖政策违背启蒙者长久以来所宣传的理念并嘲讽罗庇尔想要当悉伯的无冕之王。
罗庇尔对于这股暗流感到非常烦躁,不是他不知道主谋者是谁,事实上是有可能这么做的人太多了,比如罗庇尔十分肯定,救国委员会中的委员之一,民权同盟魁首艾丹,就是其中一个主谋者。
然而局势如此,打掉一个两个阴谋者,对于罗庇尔来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想要真正的化解危机,他必须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将他们给钓出来才好下手。
恰巧在此时,罗庇尔收到来自捕奴行省的紧急消息,笑容顿时在他的脸上露出,罗庇尔决定来一次钓鱼行动,不管那群人在计划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罗庇尔将会用这个紧急消息,把这群阴谋者尽数给钓出来。
热月(6月)24日,罗庇尔就在国民议会上公布了他昨天才收到的紧急情报,叛军首脑特鲁瓦被捕。
在诸位议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罗庇尔就又打出一套连招,他表明对特鲁瓦的审判已经结束,将要以嫌疑犯的身份被绞死,并且要在巴蒂罗斯广场上公开处刑。
没有在被审判地点被处刑,而是要被押送至巴蒂罗斯,特鲁瓦的这份待遇,可是迄今为止独一号的殊荣。
而不出罗庇尔所料,阴谋者被他的突然袭击给打蒙了,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有的计划,提前跳出来以营救特鲁瓦,使得双方矛盾被彻底放到了台面上。
特鲁瓦是谁?他乃是老资格的启蒙者,这么说吧,2922年的“十二月风暴”以后,希艾烈不得参选魁首,秩序同盟新推出的魁首便是特鲁瓦,一直到希艾烈重获资格以后,特鲁瓦才将魁首位置交还给希艾烈。
由于特鲁瓦的这番高风亮节,使得他一直都是被民权同盟所推崇的对象,认为他体现出新时代改良者的品德。
因而在希艾烈主政时期,特鲁瓦始终是民权同盟最顶层的大佬,也是常务委员会中雷打不动的委员。
罗庇尔与特鲁瓦的恩怨,是在“第二次九月起义”中所发生的,当时希艾烈选择去国民议会避难,而特鲁瓦则是逃出城外,起先试图煽动军团进攻巴蒂罗斯,失败以后又逃到捕奴行省掀起叛乱。
由于没有商团支持,特鲁瓦搞了一年多的叛乱都没能掀起多少风浪,唯一的成果就是为自己在罗庇尔等人心中,拉了一堆又一堆的仇恨,因而这次他终于被逮捕,罗庇尔对他欲杀之而后快。
罗庇尔要杀特鲁瓦,包括艾丹在内的这些阴谋者就不得不出手,暂时放弃原有的计划,而为了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去这么做,罗庇尔特意将特鲁瓦被押送至巴蒂罗斯的时间,设置为下个月的6日,将近一旬的时间,足够艾丹他们调整政策。
艾丹知道,这显然是罗庇尔在引蛇出洞,可他还必须咬住这个难吃的毒饵,哪怕是改变原有的计划,因为特鲁瓦不能不救。
特鲁瓦是什么人?从法乌提四世还活着的时候开始,他就为了改良者的事业而奔波,属于老前辈中的老前辈,到今年都44岁了,好不容易改良者的事业终于柳暗花明,他却要被处死,这算是什么说法?
葡月(7月)1日,原本是一次正常的国民议会全体议员月初例行大会,当今天所有要商议的流程结束时,局面仍旧波澜不惊,然而罗庇尔知道,阴谋者即将发难,因为在所有议员集中在一起的时候,无疑是发难的最好时机。
果然,当罗庇尔做完总结即将宣布散会时,救国委员会的七委员之一,国民议会第二大同盟民权同盟的魁首艾丹,毫无预兆的要求举手发言。
这个要求突然,但并不违规,所以罗庇尔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艾丹的发言,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说。
艾丹从台下走上来,同时带上来的还有一叠厚厚的资料,里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文字,罗庇尔估计这就是对方攻击自己的材料。
而就如同罗庇尔所预料的那样,艾丹一开口便说出石破天惊般的话语“不可否认,恐怖统治帮助我们度过最困难的岁月,对大革命有着相当突出的贡献,但是随着外部威胁的减弱,我认为恐怖统治这种特殊时段下的特殊制度,也应该结束他的使命。”
这时候,罗庇尔明白对方的打算了,罗庇尔的权力来自于恐怖统治,一但废除恐怖统治,救国委员会也要跟着解散,到那时候罗庇尔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委员,无法在像此时一样,集行政权、立法权、司法权和军权于一身。
并且如果恐怖统治废除了,那么《嫌疑犯法令》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而一旦废除《嫌疑犯法令》,特鲁瓦自然就不用被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