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对方雇有保姆,家务活应该不会起太大的争论吧,她想。

    邓昆仑侧首望对方,对方吸着鼻子,也在望着他,泪眼蒙蒙的,看上去有点拘谨,跟他第一次相亲的那个女同志完全不一样,没有刻意的讨好他。

    他这年纪已经不讲究感情了。

    更何况首都那方面的组织还逼的那么紧?

    他这儿呢,汤姆和珍妮目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走,这个出身农村,又还有点知识的女同志,应该比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更能够容忍那两个孩子的缺点和坏脾气吧。

    跟谁结婚还不是结呢,从回国的那天开始,邓昆仑关于恋爱自由的概念,就葬送在美坚利联合众国的土地上了。

    “哪咱们就……对了,你性格怎么样,是不是很软弱?虽然我母亲跟咱们不是经常往来,但也属于你必须要应付的人之一。”邓昆仑又说:“实在对不起,在东方,家向来是一个大家庭,而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你要性格太软弱,或者太强势都不行,那咱们必定不适合。”

    他妈强势到他的兄弟们都经常喘不过气来。

    要再找个过分强势,或者过分软弱的女同志,俩相对撞,对于他来说,又是一重灾难。

    “没关系啦,我是个特别善解人意的女同志。”苏樱桃温柔的说。

    善解人意才怪,谁想让她不好过,那她天天让对方不好过。

    “结婚是个什么程序呢,我应该怎么办?”真说到结婚,邓昆仑有点忐忑,他已经面对过一回这样的灾难了,又要重新面对一回。

    要有烟火,此刻就在苏樱桃的心里炸开了:“这个,你得亲自来我们村提亲才行。”

    一个女同志,总还是不能面面俱到,得表现的有点羞涩的嘛。

    谈完,邓昆仑礼貌的握了握苏樱桃的手,送她到了宿舍门口,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也不知道梦里,信纸上那些幽默的言谈,风趣的话语,他是怎么写出来的。

    总之,男人她见到了,但和她想象中的,又完全不一样。

    苏小娥在招待所里躺了整整两天,而外面,是一群本单位G位会的人在宣读文件,分析上级G委会发下来的最高指示,要不就是朗读大字报,简直能吵破人的头皮。

    从今天早晨,另外几个陪着来的家属走了之后,苏小娥就止不住的担心。

    因为被留下来就意味着,苏樱桃应该是跟邓博士深度接触了。

    那档案里好多东西是假的,万一机械厂追查下来,追查到秦城组织部可怎么办?

    要是假档案被翻出来,樱桃要落个劳改,她爸直接就得给撸了工作。

    樱桃小时候一直傻,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就是个小傻丫头,这一回苏小娥总觉得,她隐隐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那个傻妹妹,似乎是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