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朝他走来,道:“你是不想让我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走过来跪坐在苏折面前,拨开那粘稠的黑衣,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可我已经全部都看到了。”

    他的黑衣之下,伤口血肉模糊,沈娴不由想起那日在乱石堆下,他用自己肉身撑起一方空间的时候。

    他亦是这般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那斑驳的伤疤,到现在还留在他的后背上。

    而这一次,苏折手臂上、腰背上也都是

    伤痕。伤口不浅,血淌湿了他的衣,久久凝固不下来。

    沈娴利索地拿来苏折房中常备的药箱,她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硬是把眼眶里的眼泪逼退回去。

    她不能让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影响到她给苏折处理伤势。

    “阿娴,跟我说说话,不然我可能要睡过去了。”苏折忽而说道。

    他声音轻得若有若无,像黄粱上的美梦一场。

    因为伤势过重,使得他的身体机能迅下降,他此刻虚弱得就像一只小白兔。他需要合上眼帘睡觉,他的身体也需要休息。

    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彼此见上一面,苏折看着她为自己包扎伤口时的执着样子,就是舍不得闭眼。

    沈娴若无其事地问:“你回来怎么坐在地上?”

    苏折回答:“一进门便脱力了,没力气靠近床。”他还晕了一阵才勉强回复了两分清醒。

    沈娴动作一顿,清理完伤口上好了药,继而拿了绷带来缠在伤口上,过了一会儿,她才哽道:“苏折,你混蛋。”

    苏折笑了一下,轻声细语地呢喃:“我哪里混蛋。”

    她眼眶通红地瞪他一眼,“你哪里都混蛋。不许睡,你敢睡一下试试。”

    地上这么凉,他若是睡着了,也会着凉的。

    苏折依着她,道:“好,你说不睡我就不睡。”

    沈娴再怎么生气,却始终还是不能对他凶到底,声音蓦地放轻柔了下来,“要睡也等一会儿我弄好了去床上睡。”

    苏折眯着眼,头靠着桌柱子,温柔专注地注视1;148471591o54o62着她。

    沈娴吸了吸鼻子,又低哑地问:“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你事先不告诉我?原来你是那么鲁莽的一个人吗?”

    苏折若有所思道:“在皇宫里,不用点危险的办法,达不成目的。不管危险也好,安全也罢,我总要一样一样试过来,才知道什么办法是有效的。”

    沈娴抿着唇,肩膀微微颤抖道:“可你知道你差点就回不来了吗?你知道你被那么多人围攻,所有禁卫军都在满大街找你要追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