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筱只当阿姊是担心自己和赵泠共事久了,会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也得先“日”啊!
她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随随便便日别人的人吗?
就算有朝一日把持不住,真的睡了他,那也只是对他生出情欲来。
算不上什么情意。
赵知州的官邸。
“啊嚏!”
赵泠披着一身外披,坐在书房里间,冷风进来,灌了他一袖凉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默默怀疑到底是谁在觊觎他的肉体。
想到此处,他轻轻一哂。
书房里的灯还没有灭,听到里面的人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侍立于廊下的仆从走到窗前,看向书房内,只看到赵知州灯下挺直的身影。
仆从问道:“赵知州,可需小的们备下洗漱的热水暖一暖身子?”
“不急。”
赵泠淡淡道,转身从书柜暗格里取出一小本日常扎记册子,厚厚一本,封面泛黄,一翻开。
里面的纸张陈旧,被时光挫磨得越来越薄,纸面上一笔一划的墨迹洇透纸背,散发着淡淡的松烟墨味。
虽陈旧,但封面纸张光滑平顺,一看就是平时时常抚摸,纸张与指腹相磨,磨出来的平滑。
他修长的手指微颤,轻轻拂过里面的每一个字,半眯起深邃眼眸,拿起笔,翻开一页。
“贞和七年九月初七,她今日逃出国子监去见公主,故而晚归,回学寮时,她欲要躲着先生,恰逢先生与我在廊下相谈,我故意唤了她一声,她立马斜睨我一眼……后我与她皆被先生责罚,她罪责在逃学晚归,我罪责在对同窗不友……”
“她警告我,下次我要再敢如此唤她,让她难堪,她必定要我好看。”
“我下次还敢。”
他在最后一行字下画了一道浅浅的痕,淡淡的新墨渲染在薄薄的旧纸上,很快就浸入纸背。
再将扎记册子存入暗格内,上了锁,走到窗边冲着外面的仆人淡淡道:“烧水。”
仆人在窗外应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