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看到他的神色,忐忑的心放了下来,或许江向笛不是面上的对他彻底失望和冷淡,还是会对他有反应的。

    靳北是吃过了来的,看了眼烤盘上的东西,有些糊了,无奈道:“别折腾这些了。”

    江向笛利落地把东西扔进垃圾桶,不带一丝留恋。

    他确实是这样,不喜欢的,做坏了的,回头就扔掉,也不可惜自己花费在上面的精力和时间,该弃则弃。

    靳北看的眉头一跳,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像是被丢掉的是自己一样。

    江向笛喝药时嫌苦,喝下去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靳北看着他飞快喝下一碗,又飞快抓起桌上的一块话梅,放进嘴里含了片刻,眉头才舒展开。

    靳北坐在吧台对面,问:“很苦吗?”

    “嗯,这是治病的药,”江向笛说,“我以前生病从来不吃药的。”

    他的声音又淡了些,又加上说话少,语速慢了。这种对话聊天让靳北一颗心放平了下来,又因为江向笛的话里的意思而提了起来,他说:“身体健康便不用喝了,不久前发烧的时候,有多难受?”

    江向笛一愣,他当时被烧迷糊了,但是有物理降温,没那么难受,不过好在体质本就好,又年轻,便熬过来了。

    他身上有个奇异的地方,别人总觉得他因为孩子而显得脆弱,实际上也是因此而变得足够坚持而强大。

    江向笛抬头看了靳北一眼,望见对方深邃黑眸里竟然有一丝犹豫和忐忑,他摇头,不愿意答这个话题。

    靳北看他避而不谈,想着那必然是那段日子的煎熬,让江向笛不忍回忆,心里的悔恨顿时又多了些。

    江向笛看这人忽然低头,从包里拿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那天晚上的经历并不愉快,靳北如果再来一次……

    他神情微怔,眸子里印出一支冷冽的梅花。

    似乎带着风雪气息的淡香飘散开来,靳北找了个玻璃瓶,把采摘下来的梅花放进去,上面还带着刚化的露水,新鲜无比。

    冬梅长得极好,拿过来时极为小心,花瓣也没掉几片,即便是立在玻璃花瓶里,依然仿佛傲立枝头,带着一股孤傲之气。

    灯光落下来,梅花花瓣显得和江向笛一样神情柔软。

    靳北怔了怔,又细细地看了眼江向笛的神情,觉得对方应该不讨厌。

    江向笛问:“你带的?”

    靳北:“嗯,送给你的。”

    昔日的靳北必然不会相信自己会拿一支红梅博人一笑,但是现在,如果有什么能让江向笛开心一点,他都愿意去做。

    江向笛一愣,闭眼嗅了嗅清幽的梅花花香,他弯弯的眸子里的温柔一闪即逝,又恢复了带着点忧郁之色的冷淡:“这样会枯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