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里,我又做噩梦了,与之前的梦境一模一样:在茫茫血雾中,我无路可去。忽然有一只手牵着我走,可走了很久很久过后,他却一把把我推向了万丈深渊。
我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可我却感觉到一股诡异的戾气在房间里荡漾,挥之不去。我战战兢兢地坐了起来,想伸手去开床头灯时,忽然被一只手拽住了。
“贝勒爷?你,你想做什么?”
这人一靠近,我就知道是杜明熙了,他的气场我能分得清。他拽着我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坐在了床边。我眼睛也慢慢适应了黑暗,隐隐约约看得到他一点儿轮廓,黑漆漆的像一个死神。
“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有肌肤之亲了?”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问我道,那语气是咬牙切齿的。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又是一阵接近窒息的沉默,这个屋子里静得如坟场,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他可能是气得忘记了呼吸,而我是害怕得不敢呼吸。
“你告诉我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这样不知廉耻?”
杜明熙忽然疯了似得拽住了我的双肩用力把我抵在床上,身子就那样欺过来了。他一定很震怒,喷在我脸上的呼吸都好像充满戾气,吓得我瑟瑟发抖。
可我还是鼓起勇气告诉他我爱秦承炎,我求他放过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他的。
他怒不可遏地回了我两个字:“做梦!”
接着杜明熙拍开了电灯开关,我看到了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完全不像他平日里的那般温文儒雅。我惊恐地吞咽了一下唾沫,想哭,可又不敢。
“洛夕,你怎么可以如此过分?你一点儿女人的廉耻之心都没有吗?”他咬牙道,满脸痛心疾首。
我颤巍巍地回了他一句:“我爱炎哥哥!”
“混蛋,我一定会让你清楚地看到秦承炎是如何生生死在我手里的,我会让他付出沉痛的代价!”
说罢他霍然起身要离去,我慌忙把他拉住了,“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把那把短剑交给日本人,然后在写一封书信给国民政府,让你好生看看接下来的好戏?”他是讲真的,他的眼神十分凌厉。
我死死拉着他的衣角,瞬间就泪眼婆娑了,“贝勒爷,我求你不要这样对炎哥哥好吗?如果你坚持要娶我,我会跟他做个了断,从此不再跟他联系了。”
“我会放过碰我女人的男人?”他阴鸷地笑了下,又吐了两个字,“笑话!”
杜明熙狠狠甩开了我的手,三两步走出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我听到他急匆匆下楼的声音,也连忙跟下去了,在他走出大厅的瞬间拿出小弯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你等等,你若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脸色越发的阴霾了。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但刀却没有收回,依然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我别无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贝勒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坚持娶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有所图就告诉我,我会把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毫不犹豫地给你,只求你放过我好吗?”
他没有应声,于是我又道,“炎哥哥他未必不是你的对手,但两虎相争总有一伤,最后开心的肯定是日本人,你们何必要亲者痛仇者快呢?我想请你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