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云昌回到府内,走进内堂,看到的就是呼云烈和谢婧婉之间静谧严肃的样子。
呼云烈见呼云昌回来,他站起身来,“爹。”对着呼云昌打了一个招呼,他又接着道,“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谢婧婉点点头。
呼云昌看了看呼云烈和谢婧婉的神色,已经猜到了这母子二人说了些什么,他干脆也没拦呼云烈。
坐在呼云烈之前坐的座位上,呼云昌出声问道:“夫人,你已经和他说完了?”
“是。”谢婧婉道,她的眼睛里面有些担忧,“虽然之前裴湛离开已经露了些端倪,但是今日把一切都摊开给阿烈,实在是有些太残忍了。”
“那总比最后才让他知道一切仁慈吧。”呼云昌的心情不似谢婧婉一般沉重,“阿烈可是呼云家的儿子,我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想明白的。”
“我何尝不知道。”谢婧婉弯了弯唇,有些自嘲,“只是难免忧心多虑。别说阿烈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如今也在时常问自己,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呼云昌握了握谢婧婉的手,“今日陛下传唤我和三皇子,吩咐了些事情。”
“什么?”谢婧婉问道,她想了想,“又是你和三皇子,不会还是查胡家吧?”
“夫人聪慧。”呼云昌笑道。
“是因为太后?”谢婧婉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有一部分原因。”呼云昌点了点头。
大厅毕竟走动的丫鬟小厮众多,呼云昌适时停住声音,他握着谢婧婉的手站起身来,两个人往后院自己的卧房走去。
回道卧房,呼云昌换下朝服,才又对着谢婧婉接着道:“今日我听皇帝的话,像是早对胡家有意见了,只是碍于太后的面子不加发作。如今太后没了,皇帝也要开始清算了。”
“太后是因为胡夫人进宫才晕厥病危的,恐怕皇帝心里还记着这道坎儿呢。”谢婧婉说。
“而且不止是胡家。之前我和三皇子查春狩的时候,查到了胡家的大部分银钱都流入了东宫。若是再往深处挖,恐怕太子……”呼云烈停了下来。
谢婧婉也不需要呼云烈把话说完,她听明白了,“这恐怕触及到那位最忌讳的事情了吧。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他忌惮我们忌惮成什么样子,却没有想到眼皮子底下的老鼠早就把灯油都偷光了。”
谢婧婉说着表情冷了下来,“后面几天你是不是又要忙起来了。”
“是啊。也是太后停灵的这几天,胡家正胆战心惊,不敢有什么举动。刚好便宜了我们。”呼云昌说,“说不定多查查,可以把裴家的案子翻出来。”
“你是说裴家有望平反?”谢婧婉很是惊讶,她说着皱起眉头,“这事当初也算是皇帝半推半就,他会自打脸?”
“他不会也得会。”呼云昌凑到谢婧婉耳边压低声音,“给朔北亡兵亲人的抚恤金胡家盘剥了不少,裴显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被胡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皇帝若是不想失军心,就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
“荒唐!这些言官权臣早晚死在他们的酸笔杆上!”谢婧婉猛地一拍桌子。
她也是将军世家出身,听到呼云昌说的话格外能共情,这是真是让人听了就心寒,胡家竟然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