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歌岂能未卜先知,当时也是在情急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
“无奈?我看你是机敏过人,能在情急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让我对你感激涕零,这样的九曲心思,咱们东楚人可是万万没有的。”
安蓓虽是个通达世理的人,但是多年来的封建思想还是根深蒂固在她的言行之中的。
奴籍,是不可能和世家平起平坐的,尤其是弄权的奴籍,是定要处死的。
安蓓能猜得出,云歌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首先是要给段景毅进京都之事卖一个好名声,让她不要和他作对,再者,就是救她自己了。
“皇子妃说的是……”云歌低头说:“奴婢要说什么,相信皇子妃心中早已知晓的了。奴婢便趁此机会,说一些皇子妃不知道的事。”
安蓓挑眉:“我不知道的?”
云歌用简短的话,将这些天她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给了安蓓。包括段景毅在端国的谍报组织,以及青竹等人遭遇到的反水之事。
段景宸之死的确不是意外,那么多的老鼠,全部袭击他一个人,必定是有人事先做过手脚。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段景毅,段景连和段景瑜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他们不仅自己动手,还唆使段景风派遣他的舅父前来刺杀。顺便解决段景宸,再祸水东流,也不无可能。
不过,这些都只是云歌的猜测。段景风的舅父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云歌的猜测,所以,为了能够说服安蓓,她只能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说出来,让安蓓自行分析。
云歌话音停止,屋子里沉默良久。
云歌看向安蓓,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屋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鸟叫声。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安蓓的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敌对。
她望着窗前的花朵,惨笑了一声。
“他说过,生在皇家,势必要摒弃所有的兄弟情谊,将身边的所有人,包括父亲母亲,都当做是同僚。没有感情,便不会妒恨,没有妒恨便不会有杀戮……”
段景宸当年也算得上是皇子中颇有建树的一位了,如果他在世,想必也已经封王,或者掌管一方军政了。
只可惜,年纪轻轻撒手人寰,只留下安蓓一人和宫中孤苦无依的郦妃。
“他就是太想证明自己了,他心怀着天下,想让大楚的老百姓过上没有战争的好日子,所以锋芒过露,这才让人盯上的……母妃母家不够强硬,又不得盛宠,只有夫君这么一个儿子。京都中生存,处处谨小慎微,就等着有一日功成名就,得了一个封王的名分也好,咱们便可如端太后那般,去封地享福……我们,真的是这样计划的。”
安蓓红了眼睛:“带兵打了胜仗,立下的功勋都是旁人的箭靶,不打胜仗,又会被人说昏弱无能。两相权衡,他更想搏上一搏。”
“屠城,是为了尽快结束战局,他就是不顾云太尉的阻拦,一心想要了结一切,这才给了湘人可乘之机……是湘人也好,是
自己的兄弟也罢,他杀了那么多人,必定不会有好结果的,这点,我早有预料……”
安蓓深吸一口气:“可是,他死在战场上也就罢了,死在老鼠堆里,我实在接受不了。他是那样爱干净的人,每次上战场,从里到外都要换上新的干净的衣衫,铠甲也擦得油亮,他说那样走到哪处,对方都会被他的气势吓退三分。看都我军整齐划一,衣衫整齐,便是真的处于劣势,也没有输了气势。”
“他原也是羡慕端王的,他是几个兄弟中比较小的,也不得圣上宠爱,却能在小小年纪得到一处封地,有了自己的地方。我家夫君,他只想也有这么一块地方,仅此而已,为何,你们就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