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闷响从院落之外传来,如此远的距离,段景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在殿上,薄唇紧抿,王后殷勤递来茶水,都被他用力掀翻在地。
啪——
疼痛钻心刺骨,云歌的脸色惨白。那粗壮的木仗落下,几乎瞬间就会皮肉分离。鲜血顺着伤口汩汩冒出,顷刻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啪——
太后端坐在殿上,身量笔直,脸色阴沉,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殿上,鸦雀无声,大家不敢大声喘气,眼下主子们都在气头上,稍有不慎,那就会如云歌这般死无葬身之地的。
啪——
张喜听着那一声又一声仗责,便是在宫中伺候多年,也不免心惊肉跳,后背生凉,汗毛直立。
云歌几乎要喘不上气了,几十仗下来,位置丝毫没有偏移,这样一下下地打下去,伤口越来越深,便是活下来了,估计这双腿也是废了。
她咬紧牙关,运用真气,可是,因着那道封印,她本就脆弱的真气形同虚设,毫无用处。
风华不忍再看,见云歌已然奄奄一息,她立刻叫停了宫正,进殿回报:“太后娘娘,那女奴,快没气儿了。”
太后腾地起身,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扫了眼殿上众人,深吸一口气。
“她自己说的,要打五十大板,板子不够,怎么能停呢!继续打。”
见太后没有松口,风华只能退下,让宫正继续行刑了。
孙亭玉和张御医被阿紫火急火燎地从太医院拉来,张御医坐惯了轿撵,体力上跟不上,阿紫便一手夹着他的诊箱,一手拉着他的袖口,一路狂奔,总算在云歌刚行刑完毕的时候,赶到了天玺殿。
被拖下刑凳,云歌整个人都瘫软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眼前的场景,血肉模糊都不足以形容。
木质的刑凳上还在滴血,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天玺殿的每个角落,阿紫吓得跌坐在地上,两腿发软,不能动弹。
孙亭玉和张御医是见过世面的,这伤势虽惨,他们还是义不容辞地冲了过去。孙亭玉诊脉,又探了鼻息,发现云歌还活着,立刻给她舌下含服了保命丹,然后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盖住了云歌,为她保暖。
张御医站在边上,被惨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他甚至没有办法,把眼前这摊‘肉泥’,和今早看到的那妖娆绝美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他也想蹲下来诊脉,孙亭玉快速说:“御医不如进殿回话,这里,便交给老夫吧。”
张御医想了想,点头应允。他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且这女奴,怕是真的没救了。
目送着张御医离开,孙亭玉招呼阿紫:“去,找几个可靠的,把人抬走。”